這天夜裏回去之後燕歲就做噩夢了，他夢見了小陳，小陳還是手背拍著手背。

小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裏儘是痛苦的神色，血從他的發絲中源源不斷地流下。

“救救我，救救我……”

燕歲剛開始還以為這隻不過是個單純的噩夢，可連續好幾天夢到小陳之後他就覺得事情恐怕不會這麽簡單。

而且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夢裏的小陳離“他”越來越近了，怨氣也越來越大。

他跑去跟段清說了這件事，段清沉思了片刻，問他在夢裏除了小陳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燕歲低下頭仔細回想，突然間靈光一閃，“有！他的身邊有時候會出現紙人。”

有了這個線索事情就好辦得多了，段清猜測小陳是冤死的，纏上燕歲是為了讓燕歲幫他解決未了之事。

要把小陳送走的第一步就是要查出他生前到底是誰。

“可他上次不是被你殺了嗎？”

“不是被我殺了，他是被我送到地府裏去了，可能是他怨氣太大，地下的人將他又放了出來。”

燕歲隻能自認倒黴。

可他又想到自己和段清就是兩個一窮二白的人，要查人這種事，特別還是隻知道姓氏和會紮紙人。

他們沒錢也沒人脈，無異於海裏撈針。

“我去辦就行。”段清的話讓燕歲滿臉錯愕，他第一反應是段清在逞強，但隨後想想段清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你確定沒問題嗎？”燕歲不放心地問了句。

段清看了燕歲一眼，那眼神讓燕歲感覺自己被“審視”了，格外灼熱，燕歲忍不住去遮住了他的眼。

“你別這麽看我！”他有些惱，“我可沒得罪你啊。”

段清的嘴彎了彎，“我們不是朋友嗎？”

燕歲不知道段清為什麽直接將話題跳到了朋友不朋友上。

最近段清老是愛提這個詞，燕歲也不知道這有什麽特別的，難不成段清之前沒朋友嗎？

“朋友不該互相信任嗎？”段清的吐字清晰。

燕歲懂了，原來他的眼神是因為這個。

“好吧，我以後不懷疑你了。”

過了有兩天左右，段清還是沒有給出什麽線索，燕歲被噩夢折磨得睡不好覺。

再一次在夜間驚醒的時候，燕歲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粘膩的，他起身去浴室衝澡。

衝澡衝得正舒服的時候他突然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陣涼意。

燕歲驟然緊繃。

“燕……燕……”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他才鬆了口氣，是淨字。

“你嚇我一跳。”燕歲轉過了身，他還以為是之前纏著他的那個不知名的鬼呢。

有著跟江舒一模一樣昳麗的臉的淨字正直勾勾地看著燕歲。

雖然淨字已經好幾次在他洗澡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了。

剛開始他還會說說，但淨字像是特別喜歡洗澡的氛圍一樣，不顧燕歲的阻攔。

燕歲沒覺得淨字有什麽旖旎的心思，看淨字懵懂的眼神就知道，他估計隻是好奇，燕歲也弄不懂鬼的腦回路。

可他還是有些那樣招架住這樣直勾勾的目光。

淨字的手點了點燕歲的精致的鎖骨，燕歲那裏長了一顆紅痣，有水滴從那裏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