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學院裏的漂亮新生(41)(1 / 2)







燕歲看了看自己的手,變成了女生的芊芊細指。

想起來了,我是秀禾……

我出生了,在流雲村,阿爹給我取名叫秀禾。

聽村裏人說我出生的時候哭得很響亮,全村的人都聽得見,我當然知道這是誇張的話,他們的意思是誇我是個健康的孩子。

小孩哭得響亮那可是個好兆頭,在我們村,這意思是下一胎就會是個男胎了。

我一向是個愛笑的姑娘,什麽都能惹我笑,田間水窪裏遊來遊去的蝌蚪,趴在樹皮上發出鳴叫的蟬,甚至於天空各色各樣的雲都能讓我發出一個淺淺的笑。

可這句話卻讓我難過了,心中甚至生出了一點兒憤怒。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一空,好像什麽重要的東西沒有了一樣。

村子裏總是會有風鈴在響,我望著叮當作響的風鈴,問田間的阿伯風鈴是用什麽做的。

阿伯笑了笑,那笑容我有些看不懂,他說等我長大,成了家,家裏有了新成員就會懂了。

我點了點頭就沒再計較了,隻是從那之後我會莫名其妙地看著家裏的風鈴發呆,每當我看到搖晃的風鈴時,總會沒由來地感到難過。

我時常這樣,這顆心臟好像不是我的一樣,總是不受我的控製。

有時我會想,會不會是有人在跟我共用同一個心臟呢?

那會是誰呢?會是妹妹嗎?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能這麽想呀,爹娘想要的是弟弟。

弟弟……有個弟弟也不錯……

十歲的這一天,我在自己的田間除草,娘讓我摘些果子分給村裏的劉婆婆,她是村裏的穩婆,村子裏要是誰家生產,一般都找她。

對於娘的這個囑咐我沒有意見,我帶著一籃果子去找劉婆婆。

來的時候劉婆婆在跟人說悄悄話,她語氣神秘,我聽到了我娘和我爹的名字。

我娘叫方金鬱,張海目。

莫名的,我沒出聲,而是躲在了門口,聽她們說話。

“聽說金鬱懷了?”是我不認識的人的聲音。

“她找我看的時候我看著像。”

“這也好呀,她不是一直想要個兒子?也不知道這一胎到底會不會是……”

說到這那人頓了一下,像是回想到了什麽,“哎呦,可千萬別又是雙胎……”

“雙胎怎麽了?我看雙胎好呀,你看秀禾她妹妹不就是,被做成了風鈴,正好給她弟弟當做叫魂的?”

“你這麽說倒也是,不過要我看也是秀禾運氣好,金鬱當時知道是雙胎之後,跟我說殺了妹妹就好,留大的。

哎,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千萬別跟人講。”

“啥事啊?”

“其實是秀禾後出來的,但我看秀禾哭得響亮,你也知道,雙胎裏麵有一個肯定是弱的,另一個呀懨懨的,聲音小得像貓兒一樣。

我跟金鬱也算得上是有些情分的,秀禾健康,那肯定是要留秀禾,所以啊,我就跟他們說秀禾是姐姐。”

另一個人聽到這顯然很吃驚,但下一刻她又笑了出來,像是被逗笑了,“哎呦,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要我我也會這麽做,女孩嘛,當然是留個健康的好,能做事。

而且啊,這說不定正合了那死掉的小孩的意,姐姐嘛,保護妹妹應該的。”

劉婆婆笑了起來,她顯然被這話打趣到了,褶子布滿了全臉,有些恐怖。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手裏的籃子拿都拿不穩,我拚命捂住自己的嘴,才能讓自己不發出駭人的尖叫。

那些話一遍遍地從我腦袋劃過,像是銀針一般,從頭流到腳,流到心臟的時候最痛,痛的我咬破了自己的手也止不住發出的哽咽聲。

那籃果子被我全踩爛了,我想象這些紅彤彤的果子是那些人的頭,我就好像有了無限的力氣,果子全爛在了地上,像流了一地的血,我的眼裏再也抹除不去這一片血紅。

我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我的心時常感到難受,會不會是因為我的姐姐在難過,在哭泣?

聽他們說雙胞胎是有心靈感應的,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阿爹和阿娘的臉自那之後在我的視線裏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層血紅。

我看著阿娘,問那串風鈴是什麽做的,是乾什麽的。

阿娘沒回答我是什麽做的,但卻說了它是乾什麽的。

她笑著說,那是為了迎接弟弟的。

哦,真的是這樣呀。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阿爹像是被笑聲感染到了,也憨厚地笑出了聲。

“其樂融融”。

我殺了阿爹,用的是家裏收莊稼用的鐮刀。

阿娘那天回娘家了,這是個好時機。

我將阿爹的肉一塊一塊割了下來,放在了罐子裏,做成了醃肉,阿娘最喜歡吃醃肉了。

隔天,阿娘回來了,她被滿屋的血腥味震懾住了,在她要發出尖叫的時候,我打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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