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沒說什麽,他似乎是實在忍受不了這裏的味道,拉著燕歲往外走。
燕歲猝不及防,就這麽被他成功帶離了房間。
“小燕覺得他們的死重要嗎?”邊走初代邊問。
因為要注意腳下的路,燕歲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反問,“不重要嗎?”
“我們不是隻要出去就好了嗎?來這麽多天你沒感覺嗎,他們注定要迎來真正的死亡。”
真正的死亡……燕歲注意到了初代的措辭。
好像真的是這樣,他們其實已經不是活人了,能變成蟲子還算什麽正常人呢?隻不過可能他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而真正的死亡,或許指的就是像紀喬和那對夫妻一樣。
“那,那我們就看著?”燕歲有些猶豫。
“順其自然,你覺得呢?”初代捏了捏燕歲的臉。
“好。”他應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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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徐日盈告訴他的那個時間點了。
周三早上的九點整,燕歲和初代偷摸著上了天台。
他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兩人的對話才起了個頭。
“徐日盈,你後悔嗎?”是陸正年的聲音,他跟那天一樣抽著煙,聲音有些沙啞。
“陸正年,你特地約時間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真無聊。
後悔?現在後悔有什麽用嗎?還不如多花點時間想想該怎麽離開這裏。”徐日盈的話語裏帶著刺。
陸正年沒理會她的夾槍帶棒,他繼續說著他的話,“這是何輕來報複我們了,我最近總是夢到他。
他掐著我的脖子質問我為什麽要害他,他還說他過的很苦,說他死了也不會忘記我們這些人。
他還說他要拉著我們下地獄,他……”
“夠了!”徐日盈打斷了陸正年神神叨叨的話,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到了刺耳的地步,失控地指著陸正年的臉。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啊!其實罪魁禍首都是你們!該死的是你們!憑什麽要拉上我……”
陸正年沉默了,他吐出一口煙,白煙氤氳了他的麵目,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就是故意的嗎?”他淡淡地問出了這句話。
徐日盈一窒,好像被這句話擊潰了,眼眶紅了起來,讓她眼下的烏黑更明顯了。
神態可以演,但身體卻騙不了人,她並不如表麵上那麽鎮定自若,試問誰能適應這樣的轉變呢?從好好的法治社會淪落到這座恐怖的小區。
徐日盈哭了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她用手擦著,一時之間低下頭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裏,沒有將目光放在陸正年身上。
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徐日盈沒注意,但偷聽牆角的燕歲卻清清楚楚看見了陸正年的尾椎處突然冒出了一截長尾巴,是蠍子的尾巴。
黑色的蠍尾向著後背卷起,陸正年正好吸完了一根煙,將它隨意扔到了地板上,慢慢地靠近了徐日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