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嘟嘟’聲讓顧傾覺得煩躁。
電話明明打通了,可對方就是不接!
他不掛斷,就這麽一直折騰。
終於,那邊扛不住,把電話接了起來。
“靳北哲,你到底想乾嘛?”南媛的質問聲,從電話裏傳來。
顧傾聽到她的語氣,一下子就炸毛了:“北哥我們丟在門口,管不管,隨你。他的槍傷沒好,幾個小時前又流了血。總之,你看著辦!”
南媛秀眉緊蹙,還沒開口說話,對方便不客氣地把電話掛斷。
她想讓自己的心變狠、變硬。
但是想到顧傾的話,最終還是於心不忍。
來到門後,從貓眼看去,顧傾和池諺果然都不在。
隻剩下靳北哲,靠在牆邊,右腿沒用力著地,看樣子還很痛。
她深呼了一口氣,把門打開。
當門開啟的那一刹那,男人偉岸健碩的身軀便朝她撲來,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
南媛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
“老婆……”
靳北哲趴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喊出這兩個字。
南媛身形一僵,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五年前他們舉辦婚禮的那晚,他也是這樣,喝得酩酊大醉。
醉了後,就抱住她,不停地喊她老婆,不停地親吻她。
吻著吻著,他開始流淚。
當時的她不懂,為什麽他會哭?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因為娶的不是徐千柔,而是她這個替身吧?
“我不是徐千柔。”南媛冷漠道,想把人推開。
可靳北哲抱她抱得更緊了,恨不得跟她合二為一。
“我沒醉,我喊的就是你,媛媛……”
他的聲音壓低,像是從喉嚨的最深處發出來的一般。
聲音沙啞,夾雜著複雜難耐的情緒。
“我想你,好想……好想……”
說著,他開始用下巴蹭南媛的臉。
胡茬子渣得南媛很抗拒,不停地把臉躲開。
靳北哲這會兒處於半醉半醒狀態,大有一副酒壯慫人膽的架勢。
回想起醫生對他說過的話,他的心裏,就如刀絞似的。
凝血障礙引起的腦充血,時常會伴隨疲乏、頭暈、嘔吐的症狀。
他的腦袋裏,有一顆瘤,必須立刻做手術。
可手術存在風險。
最大的風險,就是他很可能會失憶。
前麵二十多年的人生,可能會重啟。
失憶……
他跟南媛的記憶,原本就少得可憐,如果都失去了……
如果都失去了……
想到這裏,靳北哲哽咽起來。
他直起身體,捧住南媛的臉。
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她,指尖觸碰她的眉骨,記住她眉骨的輪廓。
接著,是她的眼睛、鼻子。
最後,是唇。
明明摸了一遍,卻覺得還不夠。
指尖繼續,在她五官上來來回回。
南媛隻覺得他是喝多了,現在的行為,全都是一個酒鬼的行為,沒有邏輯,不明所以。
“我扶你進去躺著。”
她歎了口氣,實在沒辦法對他大吼大叫。
他現在的行為很失智,跟一兩歲的小朋友沒差別。
她摟緊他,怕他受傷的那條腿著地,於是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幾乎快要把他扛起來,帶著他,朝起居室的沙發走去。
把人放到沙發上後,他開始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