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跟少爺在一起麽？一直聯係不上他……”

“我聯係他，我這就去醫院！”

掛斷電話後，南媛趴在方向盤上，眼淚止不住，頓時像決堤一般掉落。

四年前她葬身火海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傷心。

靳北哲遞給她離婚協議的時候，她的眼淚也沒有這麽多。

得知爺爺去世，她徹底破防了。

滋滋滋——

手機在旁邊一直震動著。

她瞥了眼，是諾諾打來的。

擦乾淨淚水，她佯裝堅強。

可當電話那頭，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她內心的防線，徹底斷裂。

“媽咪，千萬不要太傷心，太爺爺要是知道你難過，他走的會不安心的。”

“麻麻，抱抱，給你呼呼。”

南媛嘴唇顫抖，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她哽咽著：“你們跟奶奶在一起對吧？幫媽咪好好照顧你們奶奶。”

“我們會的，媽咪你也是，照顧好自己。”

“恩，在醫院等我，媽咪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南媛重新振作起來。

她給靳北哲打電話，但怎麽都打不通。

此時，車內顯示時間：23點32分。

這個點，他去了哪裏？為什麽不接電話？

靳北哲的電話打不通，她又給靳言打。

這一次，很快就通了。

“……太太。”靳言的聲音哽咽。

南媛以為他是因為爺爺的事傷心：“你們去醫院了吧？”

“已經到了。”

“好，我也馬上過去！”

-

病房裏，老爺子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已經罩好了白布，就等著送往太平間。

旁邊，顧美玲哭得聲音沙啞，傷心到不能自已。

兩個小寶貝沒讓進去，被傭人牽著，等在走廊上。

南媛趕到時，裏麵已經哭聲一片。

“少奶奶，你終於來了……”鍾叔看到她，哭得更加傷心。

南媛走過去，想揭開白布，卻被顧美玲一把扼住了手：“別看……老爺子走得很痛苦……樣子不好看……”

“怎麽回事？爺爺他的病情不是一直很穩定麽？”南媛沙啞地問道。

顧美玲眼睛通紅，不停地搖頭：“不知道，突然心梗發作。”

“老爺子臨終前，最放不下的還是少奶奶和兩個孩子。他希望兩個孩子能改姓，認祖歸宗。希望少奶奶能原諒大少爺。”

南媛聽到鍾叔這番話，手捏成拳，捏地很緊。

指甲陷入掌心，摳進肉裏。

可手心上的痛，卻遠不如心上的痛。

“我答應，我答應讓兩個孩子改姓，認祖歸宗。”南媛說道。

顧美玲一聽這話，淚水頓時決了堤：“爸，你聽到了嗎？你可以瞑目了。媛媛她答應了，她答應了啊。”

這話一落，病房裏頓時哀嚎一片。

“爺爺……爺爺……我來了，我來晚了，嗚嗚嗚。”

不多時，徐千柔也趕了過來。

拄著拐杖，走路踉蹌，伏到病床前。

門外，護士等著把老爺子推去太平間，於是催促著。

一群人哭懵了，這才發現，靳北哲沒在。

“大少爺呢？”鍾叔首先問道。

老爺子的後事，肯定得大少爺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