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們一家三口多好,"男人痛楚的低喃。

"其實我們也很難受,我這些年接生了1385個寶寶,沒人知道於我們這些產科醫生來說,這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就是每個寶寶的第一聲啼哭,我們最怕的就是寶寶下生不哭,每當那個時候我們就下手打,對著屁股一下一下的抽,直到聽到哭聲......"

"不過也有我們用儘全力搶不回來的,我記得那是第762個寶寶,當時孩子嗆了羊水,原本可以用機器給吸,可寶寶是早產,器官都太脆弱了,我們怕傷到孩子便對著寶寶的嘴吸,我們一個人吸累了,就換另一個,可是.....最終我們還是沒有救回寶寶,當時我們都哭了....."

"你們家屬失去孩子和家人,其實並不是第一個難過掉眼淚的,而是我們......當我們宣布一個生命終止的時候,我們都像是被人劃了一刀,除了疼還有深深的自責,我們自責自己為什麼沒能救下這條命,為什麼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你們會難過"男人不相信的語氣。

溫涼已經聽出了男人的情緒在她的話裡平複下來,她暗暗鬆了口氣,"你知道嗎,我們當醫生的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如果有下輩子絕對不再當醫生了,因為......"

她沉默了兩秒,"因為我們再也不願承受那種無能為力,看著你們這些家屬悲痛欲絕了。"

男人不再說話,溫涼也沒有,她知道男人在掙紮,掙紮在失去老婆孩子的痛苦和對她們這些醫護人員的憤恨中。

不過溫涼有預感,他一定會心軟的。

在她靜靜的等著他想通的時候,忽的就聽到了腳步聲。

她隻覺得神經一緊,而男人也瞬間警惕,一把拽過了溫涼,衝著來人吼道："不要過來。"

"放開她,你可以平安離開這兒,"空氣中響起的聲音讓溫涼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