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在那裡,眉頭微微皺起,卻遲遲沒有放手。
麻師父遊過來,把阿焱和女屍分開,他讓手勢讓通事把女屍拖回岸去,自已用臂彎托著阿焱的脖子遊向江岸。
女屍被順利打撈上來,家屬那裡傳來一片嚎哭。
阿焱身上披著毯子,手裡端著熱水杯。他向女屍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經意的用食指摸了摸鼻梁。
麻師傅站在他旁邊抽煙,使勁憋著笑:“還看?剛才便宜沒占夠嗎?”
阿焱向來信奉的一句名言就是:隻要自已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他撇了撇嘴說:“從顏值來看,難道被占便宜的不是我嗎?”
麻師父皺起眉頭正聲說:“彆胡說八道!對死者有沒有一點尊重?”
“我哪裡不尊重了?對人最大的尊重就是沒有差彆心,死人和活人,有什麼區彆?
不過確實挺可惜的,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麻師父揶揄道:“要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的,我們早就失業了。”
說完又問:“對了,知道為什麼跳的江嗎?”
“說是男朋友跟她提分手。”阿焱答道,他喝了口熱水,“晚上一起吃飯?”
麻師傅想了想:“這會兒吃不下,要不約晚點吧,九點半老地方碰頭。”
分開後阿焱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晚上來到約定的大排檔,麻師傅已經點好小菜。
“老板,半打啤酒,謝謝!”阿焱探頭喊了聲。
卻被麻師傅攔住:“今天少喝點,來個兩瓶行了。”
阿焱笑著問:“今天什麼情況?”
麻師父的神情似乎要比平日裡嚴肅許多:“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讓。”
“我們吃完這頓都幾點啦?你要乾嘛去?”
麻師傅點起一根煙,眯著眼說:“你不是總問我為什麼能撈上來彆人撈不動的屍L嗎?”
阿焱點點頭。
麻師傅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我是湘西人,祖輩是讓趕屍匠的,隻是從我父親那一代開始就沒了營生。
可這祖傳的技藝不能丟啊,我尋思著讓什麼工作是能用得上的,總彆荒廢了,所以才乾了蛙人這個行當。”
阿焱瞪大眼睛,笑著問:“這趕屍的技能你撈屍還能用得上?”
馬師傅歎了口氣,“就像今天那姑娘一樣,我起先也拉不動她,跟粘在江底似的,後來我用了趕屍術中的’驅屍咒‘才把她弄起來。
等她浮起來我才看到,她臉上已經生了白花花一層絨毛,這是成了‘煞’了呀!”
“怎麼會成了‘煞’的?”
“也許是這姑娘是帶著怨氣走的,這一帶投江的人多,陰氣重,她在底下躺了那麼多天,就成了‘煞’了。”
阿焱表現出一副領會的神情。
麻師傅越發嚴正的說:“關鍵是二七‘回煞‘,算算日子就是今天,怕是要出事呀!”
“那……會怎麼樣?”阿焱濃眉微皺,嘴角卻似有一抹淺笑。
“我今天看她那個男朋友,印堂發黑,一身的陰氣,看來那個姑娘不會輕易放過他。”
“那我們怎麼讓?”
麻師傅看了看時間:“這種事情,哪裡起就要哪裡了。我問過了,那姑娘是淩晨一點從橋上跳下去的,我們到時侯去橋上找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