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節隱患(1 / 2)

蟬動 江蘇棹子 1780 字 2023-06-05






金陵。

自從日本人犯下那樁滔天罪行之後,金陵這個曾經的民國首┴都,便淪為一座死城,隨處可見被日軍殺害的百姓屍┴體和被炸毀的建築廢墟。

幸存的民眾們任由屍┴體在街上腐爛,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因為沒有日本人的批準,他們什麼都不能做,其中就包括掩埋遺骸。

事實上,在罪行發生後的數月內,日軍卡車連續多日從挹江門下將近一米厚的屍堆中間駛過,通過碾壓屍┴體向百姓展示反抗者的下場。

到了民國27年上半年,除了一家日軍開設的軍隊商店和安全區國際委員會開設的米店外,城內沒有任何商店開門營業,商業活動陷入停滯。

金陵港內也空無一船,因為所有能動的船隻不是被國府帶走,就是被日本轟炸機炸沉,船員同樣死傷慘重,茳麵隻有些許水鳥孤獨飛過。

另外,鬼子圍捕並處決了電廠、電話局和水廠的數百名民國籍員工,導致城內大部分地區停水、斷電,市內電話全部暫停,秩序蕩然無存。

由於沒有自來水,百姓們不僅無法洗衣做飯,也很難洗澡,雖然許多婦女寧願不洗澡,希望能用肮臟的身┴體打消日本人的某些念頭。

一直到了民國27年下半年,這座城市才逐漸恢複了生機,失去工作和家人的百姓在無人居住的房屋中仔細搜尋,偷走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們拆掉廢墟中的木地板和木窗當柴燒,運走磚塊修繕自己的房屋,撬掉金屬拿到街上賣給其他人,想儘辦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品。

在國際安全區的滬上路上,數百名小販在出售任何能想象的贓物,甚至包括門、窗等建築部件,熙熙攘攘的人群圍繞在這些小販周圍。

這一活動推動了金陵經濟複蘇,緊鄰著賣贓物的小貨攤,路邊如雨後春筍般地出現了許多新的茶館和餐館,僅存的金陵百姓們頑強的活著。

1939年1月1日,日本人在金陵成立了統治機構——金陵自┴治委員會,某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西方人還美其名曰稱之為“自┴治政┴府”。

自┴治委員會由未跟隨國府西遷的投降官員組成,他們控製著金陵的市政管理、財政、警署、商業和交通事務等諸多方麵,以此撈取暴利。

等到了春天,金陵表麵上又像正常城市一樣恢複了日常運轉,自來水、電力照明和日軍占領區內的郵政業務開始運行,唯有電報還沒有恢複。

日本人的城市公交也開始運營,黃包車重現街頭,在戰爭中被重炮和轟炸損毀的京滬線修複完成,乘客們再次可以乘坐火車從金陵前往滬上。

金陵很快成為淪陷區最繁忙的轉運樞紐,每天都有大量的火車、馬匹、火炮、卡車和其他物資被從各地運到金陵城外的浦口發往西南。

然而這隻是表麵上的繁華,日軍占領下的殘酷剝削無處不在、民國商人承受著沉重的稅款和租金勒索,用以支付自┴治委員會官員的薪水。

日本人開辦的麵向民國民眾的軍隊商店,用毫無價值的軍票榨乾城內百姓的黃金、外幣以及古董,從經濟和文化上進行掠奪。

這是強製性的命令,日軍還直接將貴重物品和公司庫存沒收充公,進一步加劇了市民的貧困,手段之卑劣連一些漢奸都看不過去。

遠比重稅盤┴剝和沒收財產更令人擔憂的是,煙土重新在金陵泛濫,日本人占領金陵之前,煙土明麵上屬於違┴禁品,多次被特務處打擊。

雖然有很多國府大員參與其中,但是這些人最起碼要點臉麵,不會公開出售,窮的快當褲子的日本人可不一樣,為了籌集軍資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金陵陷落之後,人們可以自┴由出入煙土館並能得到警署的站崗,煙土館明目張膽地用寫有“官土”字樣的中文招牌顧客,毫不避諱。

這些煙土館的背後,無一例外都有日本軍方和外務省背景,要不是有煙土的巨額收入,日本根本打不起隨後的茳城、沙城等戰役。

為了鼓勵人們吸食煙土,從而進一步奴役民國百姓,無恥的日本人用煙土支付勞務報酬,甚至向年僅10歲的兒童提供“豪雄”香煙。

即便被左重帶人破壞過幾次,關東軍經過多年的研究,還是研究出了副作用較小的“豪雄”,唯一的缺點是製備成本較高,價格昂貴。

吝嗇的日本高層當然舍不得將它用在廉價的馬鹿身上,於是就推廣到占領區,以求持續剝┴削民國民眾,特彆是那些鄉村的有錢鄉紳。

隨著時間進入1939年下半年,曆經兩年多的盤剝,金陵的治安變得更加混亂,城中到處是為非作歹的漢奸,百姓生活困苦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選擇用信仰來麻┴痹自己,金陵周邊的寺廟、道觀越來越熱鬨,日本人為了穩定局勢和人心,倒也不太管和尚、道士們。

故而這些寺廟、道觀就成了一個個小小的避風港,給了金陵百姓一片難得的慰藉之地,以便他們寄托哀思或者暫時逃離金陵這個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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