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人了!”
口子胡兩人與在旅館大廳望風警戒旳年輕人匯合走出門口,持槍衝入了夜色中,隻留下因為槍擊事件而驚聲尖叫的兩個女服務員。
與此同時。
特工總部監視點內的徐恩增、石振美、駱馬全都趴在了窗戶邊,瞪大雙眼看著黑夜中越來越近的三個黑影,六隻手緊緊抓著窗台。
大魚總算是上鉤了,姓龔的死不死無所謂,隻要能以此鎖定地下黨的機關駐地,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再說他們也沒有付出什麽。
叛逃過來的人都死了,答應的條件自然不用兌現,這幫特工總部省了不少錢,徐恩增想到這裏,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如何報賬是門大學問,自己完全可以說龔自在已經收了錢,數目嘛,馬馬虎虎填個幾千大洋,反正是國民政府的錢,不用白不用。
“報告處長,咱們的人跟上了,附近的所有路口我都布置了行動人員,就算地下黨知道這是個陷阱也沒用,對方隻要出現就跑不了。”
駱馬兩眼發光,一臉激動的解釋道:“我將三打一的跟蹤方式做了革新,以十個人分段跟蹤一個人,配合外圍監視,他們插翅難逃。”
石振美也笑眯眯點點頭:“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的人員都經過了嚴格審查,情報專業上也不錯,定然可以將地下黨一網打儘。”
徐恩增直起身子叉著腰,眼中居然泛起了水光, 多久了, 自己已經多久沒這麽順利過了,過往的那些悲劇在腦海中一幕幕的閃過。
被羞辱。
被責難。
被人背叛。
被笑話。
被槍擊。
他仰起頭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口中哽咽道:“告訴大家,任務完成後重重有賞, 莪會向領袖匯報你們的英勇行為, 論功行......”
“轟~”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徐恩增的畫餅,停在監視點附近的一輛汽車在火光中變成了一堆廢鐵, 車上的特工總部人員屍骨無存。
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 黑暗中躥出了七八個蒙麵人,手中的武器隨即開火, 偽裝成行人和商販的特務們一個個倒頭栽倒在地上。
“砰, 砰。”
正在走路的口子胡聞聲而動,雙手一撩長袍從腰後抽出兩支手槍,對著街邊的路燈左右開弓,燈泡應聲而碎, 現場變得一片漆黑。
沒有了照明, 他和身後的兩個隊友連掩體都不找, 以三角隊形旁若無人的走在街道上, 借助汽車燃燒的亮光, 一槍槍收割著生命。
馬路邊, 一個被爆炸衝擊波撞飛的特務, 搖搖晃晃中掙紮著起身, 甩了甩頭試圖尋找敵人, 可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砰。”
子彈由眼窩射進從後腦鑽出,巨大的衝擊力讓此人腦袋猛地往後一抬, 拋灑出一道長達五六米的血線,飛濺到不遠處的紅磚牆上。
看著這幅難得一見的場麵, 口子胡麵不改色,繼續漫步在驚恐的人群和慌亂的特務中間, 每開一槍必然有人倒地,槍法十分精準。
這一切就發生了幾秒鍾之內, 特工總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分散在各處的監視人員來不及反抗便一命嗚呼,屍體很快躺滿了街道。
徐恩增張大了嘴巴,阿巴阿巴了好幾下就是說不出話,怎麽一眨眼的功夫, 自己的手下就死傷了大半,地下黨方麵到底要乾什麽。
這裏是公共租界, 搞出這麽大動靜, 他們就不怕英美在轄區內進行大掃蕩,還是說,這個行動本來就是給那些洋鬼子的一個警告。
“來人,去支援!”
駱馬第一個清醒過來,怒吼了一聲跑向大門方向,滬上站行動隊的隊員互相看了看,臨陣脫逃可是死罪, 隻好硬著頭皮跟在後麵。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 一旁看似發呆的石振美悄悄吐了口氣,不由感歎了一句年輕真好, 就是腦子不太好使,這事也是能摻和的?
不管之前是誰的責任,現在去指揮的人黑鍋少不了, 黨國傳統便是跑了白跑、死了白死,不做不錯、多做多錯,駱馬還需曆練哪。
然後他用餘光瞄了一眼徐恩增,驚訝的發現處長大人同樣神情一鬆,兩人鬼鬼祟祟的眼神還恰好撞在了一起,這事就有點尷尬了。
“咳。”
徐恩增咳嗽了一聲,臉色黑的像鍋底:“地下黨的動作很迅速,這說明我們內部還有問題,否則對方不可能這麽快得到相關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