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節袍哥死亡現場(1 / 2)

蟬動 江蘇棹子 2055 字 2023-04-19






孫仁義被手下死傷搞得火冒三丈,當即就想召集人手尋找凶手,這個仇要是不報,江湖上的人會怎麽看文仁堂。

袍哥人家混的就是個麵子,丟了麵子等於告訴別人他好欺負,到時候什麽貓貓狗狗都敢來打秋風,那就麻煩了。

“孫掌旗,等等。”

左重忽然抬手,起身看著對方澹澹說道:“不必著急,你先帶我們去看看屍體和傷者,破桉我們是專業的,說不定可以幫貴堂口找到凶手。”

講完他又對古琦下令:“通知歸有光、淩醫生和勘察人員過來,順便讓人去保護傷者,孫掌櫃的事就是咱們的事,告訴弟兄們用心辦差。”

“明白了。”

古琦立刻往外走,絲毫沒有遲疑,他也覺得這事有些過於巧合,這些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們要調查的死了,其中必有古怪。

一旁的孫仁義卻不禁心生狐疑,苟特務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這件事恐怕跟軍統脫不開關係。

剛剛姓左的說過,日本人要是知道文仁堂協助國府調查,肯定會派人報複,莫非這便是對方的警告?

龜┴兒子,這幫鬼子也是欺軟怕硬的廢┴物,不敢對付軍統,跑來殺他的人,真當他是個任人擺布的軟柿子嗎。

想到自己可能是被殃及池魚,孫仁義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也不理會左重,帶著茶倌轉身離開茶館向著事發地走去。

此時小雨漸停,海棠溪碼頭已經亂了起來,街麵上到處是持槍或者手拿冷兵器的袍哥,他們攔住行人和過往車輛進行搜查。

小商販們的攤子也被掀翻在地,麵對這種情形,許多百姓被嚇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裏不敢動彈。

跟著出來的左重看到這幕眉頭一皺,什麽時候哥老會有資格搜查了,這種公權┴力能且隻能握在政┴府手中。

若是都這樣辦事,國府的威信何在,法律的尊嚴何在,他立馬找到孫仁義毫不客氣地訓斥了對方一通。

“孫掌旗,讓你的人都回去,既然是刑事桉件,那就應該交給政┴府來處理,為難這些百姓有什麽意義。

附近有憲兵部隊,我會安排他們對周邊封┴鎖,你要做的是發動所有眼線,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了凶手。”

或許是察覺到這麽做確實不妥當,孫仁義聽完沒有反駁,黑著臉揮了揮手將手下打發走,氣衝衝的來到屍體旁。

事發地位於一條人流量不大的小巷深處,位置隱蔽,路過的行人很難看到,若不是茶倌找人找的仔細,這事說不定很久之後才會被發現。

現場一共有5具屍體,或仰臥或趴伏在地上,身上有非常多的劈砍和捅刺的痕跡,凶手的手段非常殘忍。

其中一個死者臉上掛著驚詫和恐懼的表情,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天空,像是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會葬身於此。

現場的出血量巨大,四周的牆上布滿了血跡,泥土也顯露出一種妖異的暗紅色,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麵撲來。

就連十幾步之外的拐角處,都沾上了飛濺的鮮血,可見凶手殺人時動作有多大,氣焰極其囂張。

“苟┴日的。”

孫仁義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同時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的猜測,明明一刀便能解決的事情卻要砍上這麽多刀,這是標準的江湖仇殺┴手段。

其目的隻有一個——恐嚇和威脅,以往幾十年的袍哥生涯中,他見過很多次,不過凶手跟他們文仁堂到底有多大的仇怨才會這麽乾。

他的腦海裏快速想到十幾個有能力做出這種事的同行,並對這些人的實力進行評估,試圖從中找出凶手。

左重不關心對方的想法,雙手抄兜圍著小巷轉了一圈,撿起幾塊石頭在地上圍出了一片區域,並告訴茶倌不允許任何人入內。

現場經過死者、凶手、茶倌和聞訊而來的袍哥的多次踩踏,很多物證已經被汙染,如今隻能儘量保護。

茶倌請示過孫仁義,與幾個膀大腰圓的袍哥守在巷子兩頭,堵住了進出通道,避免圍觀者破壞現場。

幾十分鍾後,古琦帶著歸有光、淩三坪和勘察人員來了,眾人跟左重敬了個禮,穿戴好鞋套、手套開始勘察。

首先,勘察人員通過進入過現場的袍哥以及死者腳印,在屍體周邊、小巷兩個出口找出了6雙可疑腳印。

這些腳印有很大可能性屬於凶手,一麵麵醒目的紅色小旗放在了腳印的旁邊,數條行動軌跡隨即被複原。

根據小旗的走向可以看出,有6個人從巷子口帶領文仁堂的袍哥走到現場,接著雙方發生了不算激烈的打鬥。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大部分的腳印清晰、有力,步幅非常正常,沒人會在格鬥期間以步行姿態發起攻擊。

左重聽著這個結論,又看了看橫七豎八倒在一起的屍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什麽都沒說示意他們繼續勘察。

另一邊,淩三坪確認了5名死者都是因為內臟受損導致的大出血死亡,胸膛、後背處有多處致命刀傷。

根據傷痕判斷,凶器是一種鋒利的長刃匕┴首,凶手用其捅進人┴體後旋轉了半圈,完全就是奔著殺人來的。

除了死亡原因,他還利用肝溫發檢測出了死者的大概死亡時間,結果是沒超過兩個小時,從側麵印證了茶倌的口供。

比起常規的屍僵判斷,這種檢測方式更加準確,原因是肝臟在人體的內部,不容易受到外間溫度變化影響,且人死後體溫下降具有規律。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是,測肝溫需要進行初步解剖,必須在肝部開一小口,溫度計才能進入,對身體有所破壞。

袍哥們望著這個手套上沾滿鮮血的英俊的特務,以及地上被剖開腹┴腔的同門,心中微微發寒,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

作為掌旗,差點直接吐出來的孫仁義不想在一眾手

死人,他自然見過,甚至見過很多,但親眼看著一個人像山城烤魚一樣被“大卸八塊”,確實有點挑戰他的底線。

喉結聳動了幾下,孫仁義小聲向左重提出了請求:“左長官,我曉得必須做解剖才能分得清他們是啥子時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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