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玉佩衝著陽光,仰頭看著那一排字……
“淳於……淳於……”
老賊看著墓穴,不敢置信的道:“是淳於氏家主之墓?”
“不能啊!”
老賊發狂的般的衝過去,把掩蓋的雜草拿開,再度摸進了盜洞中。
這一次他輕車熟路,輕鬆的打開了棺蓋。
棺木中的頭骨旁有一本書。
老賊拿起來,翻開第一頁。
借著燭光,他顫聲念道:“淳於氏族譜……先人勿忘……”
他的手一鬆,族譜跌落在頭骨旁。
頭骨的嘴看著就像是在笑。
咧嘴大笑。
……
梁靖等人來了之後,楊玄就沒事兒了。
他整日就在山中轉悠,拿著鐵礦石瞎琢磨。
“哎!周助教呢?”
楊玄把腳崴了。
“在營地裏。”
“老二,扶著我去。”
王老二一手拿著肉乾,一手輕輕鬆鬆的架起了楊玄。
“老子是人,不是牛,你特娘的架哪呢?”
王老二的手上移,“哦。”
周寧和一群老醫者在商議。
“周助教,楊少府尋你。”
周寧起身頷首,諸位老醫者都撫須微笑。
“去吧去吧,少年少女,讓人羨煞呀!”
周寧跟著來人去了營地外,見楊玄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腳踝。
“崴腳了。”
周寧蹲在他的身前,雙手握住他的腳踝。
“啊!”
慘烈的一聲後,楊玄覺得腳好了許多。
“怕是走不動了。”
可梁靖等人卻決定今日要走。
“你們先去複命,我養兩日。”
曹穎目送著梁靖等人下山,說道:“長安城中不知多少人歡喜,多少人憂愁。郎君此刻不去便是避開了漩渦。”
“避不開。”楊玄叼著草根,覺得這世界真的奇葩,“兩千餘人吃壞了肚子,何其壯觀。誰能有這等能力?沒有內應是萬萬不能的。”
“敢衝著王氏下手的,也就是那幾家人,或是皇帝。”曹穎譏誚的道:“狗咬狗。”
“老曹,王氏好歹和咱們有些煙火交情。”楊玄覺得老曹有些飄了。
“是。”
“曹穎!”有人在邊跑邊喊,近些後才發現是老賊……披頭散發,雙目發紅,狂怒衝天的老賊。
“是老賊。”楊玄擺擺手,“你去解決了。”
做領導就是這點好,能把麻煩事兒丟給下屬。
曹穎和老賊尋了個私密的地方解決恩怨,再出現時,曹穎的眼睛青腫了一隻,老賊的一邊臉頰腫起。
“見過郎君。”老賊恭謹了許多。
“好好乾。”楊玄頷首。
回過頭,他問了曹穎,“你是坑了誰家的墓?”
“老賊下了死手。”曹穎摸摸眼角,嘶嘶吸氣,“淳於氏家主的墓穴。”
“誰的?”
“淳於山的祖父。”
淳於山最是睚眥必報,祖墳被盜,他怕是活吞了盜墓者的心思都有。當他知曉是老賊下的手時,楊玄覺得老賊跑到天上都躲不開淳於氏的追殺。
“老曹。”
“嗯。”
“做人,要厚道。”
老賊摸了過來,恭謹行禮,“敢問郎君,咱們做的是何大事?”
楊玄伸手,老賊馬上彎腰,讓他順利的拍拍自己的肩膀。
“咱們的事業……前途光明。”
第五日,楊玄才帶著人回長安。
城門外,王氏的幕僚笑吟吟的站在那裏,見楊玄到來,拱手笑道:“見過楊少府,此次多謝了。家中郎君準備了酒宴,還請楊少府前去。”
此刻王氏就是個漩渦。
楊玄誠懇的道:“隻是幫了些小忙,不值當,不值當!”
幕僚幾度相邀,楊玄都堅定的推拒。
不居功。
不居恩。
年輕人這份心胸很難得啊!
幕僚不禁暗自讚許,但隨即心生憂愁。
朝中一家四姓的官員突然發難,彈劾王氏一係官員十餘人,證據確鑿。本來還能周旋一下,可此次長安鐵貴,王氏這口黑鍋背的很辛苦,皇帝開口允了,這便是懲罰,王氏隻能把苦水咽下去。
“閃開!”
數十騎衝出了長安城。
“哎!為首的好像是淳於氏的家主淳於山。”
有人詫異的道:“他一臉急色,怎地像是死了祖父般的。”
少頃,消息傳來。
“淳於氏的祖墳被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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