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咦!
有人輕咦一聲。
陳玉正麵色微變。
淳於燕回握緊右拳。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楊玄走到了周寧的身前,“阿寧。”
周寧仰頭看著他。
“我們走吧。”
“好。”
楊玄牽著周寧的手,就這麽緩緩而去。
這首詩前麵半闕纏綿,令人心動不已。後麵半闕卻有些頹廢。楊玄也不吟誦出來,而是和周寧灑脫而去。
十餘男女呆住了。
淳於燕回看著楊玄的背影,輕聲道:“此人竟然有此詩才嗎?”
一個女子開口,“可惜隻是半闕,他為何不作完?”
一個旁觀者笑道:“隻需半闕便能碾壓你等,何須再作半闕?”
……
淳於燕回回到了家中。
“大兄。”
“嗯。”淳於山難得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今日我遇到了周寧和那個楊玄。周氏最近和咱們家有些利益糾紛,我本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周氏丟個人,可那個楊玄竟然頗有些詩才。”
淳於山笑道:“無需如此。此人在太平頗有政績軍功,十二郎已經去接任了,算是摘了他的果子。另外,他的升遷之事被我尋了人暫時壓下,且等十二郎站穩腳跟再說。”
淳於燕回笑道:“大兄果然是神算。”
下午,一騎衝到了淳於氏的大門外。
“急報!”
此人滿臉風霜之色,急匆匆的去了書房。
“郎君,十二郎出事了!”
“他才將到了太平沒多久,出了何事?”
“說是棄城而逃……”
……
周寧回到了國子監。
一人正在她的值房外麵負手而立。
“阿耶!”
周氏家主周勤多病,常年休養,實際上周氏做主的便是他的兒子周遵。
周遵四十餘歲,麵色無須,微微眯著眼,不怒自威。
他沉聲道:“為父查過了,楊玄乃是元州人,出身農戶之家,少年進山狩獵,說是好獵人也不為過。到了長安後,機緣巧合救了貴妃,就去了太平任職。”
周寧默然。
這個女兒的性子讓周遵頗為頭痛,“他選擇了去北疆,便是熱血少年,意氣用事。為父不說什麽一家四姓和貴妃乃是對頭之類的話,可這等愣頭青豈是良伴?”
周寧看著他,“阿耶,莫非蠅營狗苟方是俊傑?”
“你!”
哪怕知曉女兒會懟自己,周遵依舊雙目一瞪,“和為父回家!”
“去為周氏聯姻嗎?”
“你!”
周遵舉起手。
周寧隻是默默的看著他,神色冷漠。
晚些,周遵出現在楊玄家的外麵。
“敲門!”
隨從敲門。
“來了。”
年輕人的聲音聽著朝氣蓬勃。
門開,楊玄見一個中年男子被幾個隨從簇擁著,就問道;“敢問老丈尋誰?”
老丈?
這個稱呼讓周遵微微皺眉,“老夫周遵,進去說話。”
阿寧的父親?
楊玄心中狂跳,“請進。”
眾人進去。
周遵隨便看了一眼,見庭院灑掃的頗為乾淨。
“你喜歡阿寧?”
周遵開門見山。
楊玄點頭,“是。”
“周氏養了許久的花朵,要被你連盆一起端了,老丈人定然要發泄不滿,小玄子,憋著。”綠燈閃爍著,好似很快活。
周遵看了他一眼,少年看似恭謹。
怎麽和阿寧都是一個模子?
周遵蹙眉,“老夫深信你並非出於利益而喜愛阿寧。老夫的女兒老夫知曉,便是皇後也做得。”
楊玄默然。
老丈人來了,看樣子不怎麽喜歡我,想棒打鴛鴦,我該如何應對?
“你是貴妃的人,周氏和貴妃不是一路人。明白嗎?”
周遵轉身準備回去……他覺得這個警告已經足夠了。
身後的隨從說道:“還請以後莫要去尋我家二娘子。”
周遵走到門外。
身後,楊玄說道:“我非阿寧不娶!”
周遵回身,眼中多了厲色,“莫要以為老夫會看在阿寧的麵上對你手軟。年輕人,血氣之勇固然可敬,可許多時候你隻是高看了自己。”
周遵的聲色俱厲並未嚇到楊玄,若非此人是阿寧的父親他此刻肯定會呯的一聲關掉大門。
周遵眯眼看著他,“你好自為之。”
嗬嗬!
楊玄心中嗬嗬,但一股子氣就湧了上來。
“阿寧不是那等貪慕富貴之人。”
周遵笑了,覺得眼前的真是個愣頭青,剛想批駁,就見楊玄認真的道:“我會讓別人仰望她。”
“可笑。”周遵失笑,“少年大言!”
他隨即走了。
他剛出巷子,一個人就摸了進來。
“子泰!”
楊玄再開門,見是包冬,就納悶的道:“你怎地來了?”
“你以為我願來?”包冬沒好氣的道:“周助教讓我來傳話。”
“什麽話?”
“心有靈犀一點通。”
包冬覺得這句詩很妙,但也很莫名其妙。
“哎!子泰,你怎地這般歡喜?”
“喝酒。”
“哎!我的生意啊!”
一頓酒把包冬喝的嘴歪眼斜的,楊玄卻精神抖擻。
周遵在半路遇到了一群有些喝大的年輕人,正是陳玉正等人。
“見過周叔父。”
一家四姓同氣連枝,眾人急忙行禮。
陳玉正今日心中悲憤,所以借酒澆愁,此刻見到周遵難免就激動了。
“好教周叔父得知,周寧如今和一個鄉下小子在一起廝混,周氏的名聲啊!叔父為何不出手……”
啪!
陳玉正捂著臉,呆呆的看著周遵。
周遵森然道:“你在教老夫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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