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馬賊飛了出來。
落在地上看不到半點生息。
陳三豪勇,再度揮刀上前。他嘶吼一聲,“一起死吧!”
他竟然放棄了防禦,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招數。
這一刀快若奔雷!
馬槊正在右側,那個凶人絕對無法及時應對。
餘福不禁止步。
男子本是雙手持槊,此刻左手鬆開,就這麽一掌拍去。
呯!
長刀崩碎,碎片呼嘯著飛濺出去,周圍的馬賊慘嚎著倒下。
陳三麵色劇變,剛想退,這一掌看似漫不經心,卻讓他避無可避,拍在了他的額頭上。
呯!
陳三就站在那裏,看似這一掌並未對他造成什麽傷害,可七竅鮮血奔湧,隨即灰白色的腦髓從嘴裏和鼻孔中噴了出來。
隻是輕飄飄的一掌,就直接拍碎了陳三的頭骨。
“快跑啊!”
馬賊們被這一下徹底擊潰了信心,沒有人敢於抵禦,馬槊男子所到之處,要麽逃跑,自覺跑不掉的就跪地請降,磕頭如搗蒜。
有人甚至被嚇尿了,褲子濕漉漉一片,高呼耶耶饒命。
餘福迸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為出色的速度,他放棄了戰馬,而是往後麵極速飛掠。
他知曉這些人的目的是救人,至於殺馬賊,那應當是附帶的吧。
關鍵是,他在飛掠中回頭一看,那些人竟然沒追擊。
天佑我也!
餘福準備逃脫後就去拜神。
他衝出了營地,心中一鬆,接著不斷加速。
噠噠噠!
馬蹄聲緩緩在前方傳來,餘福抬頭,就看到百餘騎在有些昏暗的前方出現。
一條線,默然而來。
那一身甲衣刺痛了逃竄馬賊們的眼睛,有人驚呼,“是唐軍!”
營地內,剩下的馬賊都跪在地上,無人敢抬頭。
楊玄帶著人走了過來。
老賊低聲道:“廖副使的馬槊……老夫怕是兩三個照麵。”
廖勁杵著馬槊站在那裏,也不吩咐,麾下自然知曉如何收拾殘局。
“見過副使。”楊玄覺得眼前的廖勁身上多了一層光暈,頭頂上飄著兩個大字:高手!
若是需要再加一個字:高高手!
從進了營地開始,廖勁殺敵殺的就像是玩兒,閒庭散步似的,所過之處留下一地屍骸。
楊玄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哪怕是他們都不來,廖勁一人一槊依舊能輕鬆絞殺了這群馬賊。
“那些人如何?”
廖勁拿出布巾,開始擦拭馬槊。
“應當沒事。”楊玄笑道:“不過有些矜持。”
“權貴子弟,平日裏高高在上,周圍的人不是奉承便是誇讚,深陷此地多時,定然會把火氣撒在來營救的人身上。你說老夫是去還是不去?”
呃!
“副使親自去,下官以為有些降尊紆貴,太看得起他們了!”
“哦!那你去呢?”
“下官去,正合適。”
“人情要,但我北疆的威風不可滅!”
這便是一個尺度問題,軟了被人看不起,太硬邦邦會讓那些貴人子弟心中不滿,消磨了救命之恩。
“是。”
楊玄帶著人去了。
“咳咳!”老賊在門簾外乾咳兩聲。
這是暗示:有啥狼狽的趕緊遮掩,否則別怪咱們看到了。
楊玄覺得老賊想多了,王老二直接揭開簾子,順手一拉。
嗤啦!
簾子被扯斷了。
這個棒槌!
楊玄眼皮子抽搐了一下,走了進去。
九男四女都在,地上倒著兩個馬賊。
一個年輕人負手站在前方,頷首,“多謝。”
救命之恩必須要感謝,否則不是公子如玉,而是蠢如豕。
竟然沒人主動行禮,問一聲救命恩人是誰。
長安的世家子們啥時候這般矜持了?
一個看著文靜的少女走出來,福身,“張冬青謝過郎君救命之恩。敢問郎君從何處來。”
這個女人倒也有意思。
楊玄看著其他三個少女,一個在抽噎,身邊少女在低聲安慰,一個顯得有些歡喜,但神色矜持。
至於男子,一人蹲在地上,反手捏著脖頸,還不忘罵道:“苟日的,那一下砸的耶耶都懵了。”
張冬青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便衣,年齡很輕,眸色轉動間,竟然能感受到威嚴。
咦!
這人是誰?
楊玄目光轉過來,“我等從北疆來。”
“多謝。”張冬青再福身。
魏靈兒哭過後,心情就好轉了,也過來行禮,“魏靈兒見過郎君。”
帳內昏暗,楊玄頷首,“你等可無恙?”
男子那邊,陶堅頭暈好了些,起身道:“多謝了,我等都沒事。”
沒事就好,此次救援算是圓滿結束。該欠的人情都得記上,想來老黃在值房裏打盹都會笑出聲來。
娘的!
一群棒槌來北疆遊曆就遊曆吧,還玩什麽隱瞞身份,這下好了,給北疆送人情。
“哎!”潘正哎了一聲,“可有吃的?另外,洗漱的東西,更換的衣裳,再令人燒水,我等要沐浴。”
這一下頓時就引發了這群人的躁動。
“是啊!咱們的衣裳應當就在他們這裏,還有,咱們好一陣子沒沐浴洗漱了,趕緊去弄來。”
“哎!怎地不說話?”洪雅有些不滿。
這群人往日裏在長安頤指氣使,金吾衛的將士見到他們不說點頭哈腰,但也頗為恭謹,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畢竟能拉上關係,對金吾衛好處多啊!
楊玄搖頭,這時外麵有人拿著火把進來。
火把照亮了楊玄的臉,來人說道:“楊司馬,抓到賊酋了。”
“好!”
楊玄轉身出去,至於洗澡水,特娘的做夢!
“哎!你這人怎地這般無禮!”
“就是!”
眾人一陣腹誹,魏靈兒卻怔怔的看著楊玄出去的背影,突然說道:“他是楊玄!”
“楊玄是誰?”
“北疆近十年來滅族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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