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淩晨,廣陵王病倒了。
老賊苦笑,“這個小鎮沒醫者。”
王老二納悶的道:“那他們生病了怎麽辦?”
“聽天由命。”
這日子真是刺激啊!
楊玄站在廣陵王的臥室外麵,正好侍妾錢芸出來,就問道:“大王病情如何了?”
錢芸看了楊玄一眼,“大王覺得頭暈,有些發熱,身體發軟。”
楊玄蹙眉,“多喝水。”
錢芸點頭,隨即走了。
她尋到了啞仆。
“如何?”
“大王躺下了。”
“那你慌什麽?”
“那個楊玄一直盯著我,我有些怕。”
“無需怕。”
“阿翁,他們說楊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安心,阿翁在。”
廣陵王躺下了,行程就此暫停。
楊玄帶著人在小鎮裏轉悠。
“郎君,來啊!”
那些洛羅女人兩眼放光,搔首弄姿。
“老二,不動心?”老賊問道。
屠裳看了他一眼,“你動心可自去,莫要勾搭他。”
換個人這般說話老賊能毒打他一頓,但此刻卻隻能乾笑道:“年輕人不能憋久了。”
屠裳問道:“你修煉可是出了問題?”
老賊搖頭,“沒問題。”
“內息可化解騷動,你不會?”
老賊:“……”
王老二說道:“老賊就是騷。”
老賊打個哈哈,“什麽都化解了,那人活著作甚?”
這話楊玄讚同,若是什麽欲望都沒了,這人也就成了行屍走肉。
“心中安寧,一人足矣。”屠裳說道。
想到這位能在牢裏蹲五年而不動窩,老賊無話可說。
“隻要兩錢。”一個洛羅女喊道。
“好便宜。”烏達乾咳一聲,楊玄說道:“輪著。”
“是。”烏達狂喜,把護衛分做三班,一一衝了過去。
隨即,小鎮唯一的長街兩側的房間中,各種動靜。
楊玄低聲道:“廣陵王的病有些蹊蹺。”
老賊點頭,“再往前西疆駐軍就多了,他突然病倒,多半是有什麽蹊蹺。小人想,他會不會想拖延?”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無論他如何拖延,鬆城就在那裏,不遠不近。”楊玄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隨即微微抬頭,四十五度角看著天空。
不怎麽憂鬱啊!
心情還很不錯。
太陽漸漸爬升,氣溫升高。
街道兩側的動靜依舊不停,一班又一班。
羅冰在後麵有些眼饞,想給自己的麾下爭取這等權力,但規矩不允許。
“他的人為何能進去?”
看著一個護衛一邊係著褲腰帶,一邊心滿意足的走出來,有人眼紅了。
副尉莫從端說道:“那些都是草原異族,自然無需守咱們的規矩。”
烏達衣衫不整,急匆匆的跑出來,尋到楊玄,神神秘秘的道:“主人,方才小人睡的那個洛羅女,竟然是個貴婦。”
“世風日下!”老賊唏噓道。
“你如何辨認出來的?”
“她主動說的,還下床行禮,很是端莊。”
楊玄不置可否的道:“心動了?”
身份的巨大差距會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成就感來,烏達現在就是如此。
“沒。”烏達一臉渣男的模樣,“身上的肉都鬆垮垮的,還一個勁說要跟著小人,可也不看看身上的皮,粗糙的不像話,手臂上都是毛,還說啥天鵝絨般的手感……。”
噠噠噠!
馬蹄聲傳來。
斥候回來了。
“楊中允,崖州派人來了。”
兩百騎甲衣整齊,還特地擦拭過,陽光照在身上,甲衣反光,看著金光閃閃,恍如天兵天將。
為首的將領下馬行禮,“見過大王!”
兩百騎跟著行禮,“見過大王!”
那些小鎮百姓下意識的跪下,跟著喊。
“見過大王。”
老賊看著這一幕,低聲道:“哪一日……”
楊玄一旦討逆成功,那威勢比之廣陵王隻會有過之而不及,隻是想想,老賊就不禁心馳神往。
老夫到時候也是功臣,封爵加高官,再娶一個美嬌娘,這不就是郎君說的人生巔峰嗎?
廣陵王站在那裏,長袖飄飄,朗聲道:“諸將士辛苦。”
趙嵩派了兩百騎來迎接廣陵王,這個誠意不錯,麵子給的很足。
“此刻給麵子,若是到了鬆城不安分,趙嵩絕對會讓廣陵王知曉什麽叫做天高皇帝遠。”莫從端看著廣陵王被人扶上馬車,歎道:“可憐金枝玉葉,從此就淪為煙塵了。”
羅冰鬆了一口氣,“咱們算是解脫了,準備回去。”
這一路楊玄很是謹慎,哪怕是在大唐境內,斥候依舊按照行軍規矩安排,羅冰的麾下也吃足了苦頭。
廣陵王掀開車簾。
楊玄站在前方,看著這個自己該稱之為侄孫的倒黴孩子,拱手道:“大王珍重。”
廣陵王看著他,頷首道:“這一路辛苦了。”
“客氣。”楊玄決定從此遠離太子一脈,有多遠離多遠。
廣陵王走了,楊玄隨即回程。
來時匆匆,去時輕鬆。
遠方山脈若隱若現,林子就像是刀槍,整齊衝著天空直立著。小河從側麵緩緩流淌,地裏的農夫辛勤勞作著。
一切都是這麽美好。
“你覺著這位能活多久?”羅冰和副手在小聲說話。
莫從端說道:“太子若是去了,他若是聰明,就該跟著去,如此,子孫還能留下一條命。”
“不,得看何時換人。”羅冰輕撫短須,一臉睿智的模樣,“新人上位,首先就是要解除威脅。”
皇子沒問題,但前太子一脈就危險了。
這個話題屬於禁忌,二人淺談即止。
“有人來了。”
身後有數騎正在趕來。
“是軍士!”
楊玄已經看到了,那幾個軍士神色嚴肅,甚至帶著些緊張。
“不會是趙嵩去了吧?”老賊笑道。
楊玄搖頭,“趙嵩若是去了,此刻就該是快馬傳信。”
“楊中允!”
幾個軍士招手。
近前後,楊玄問道:“何事?”
一個軍士說道:“廣陵王等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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