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張開手,掌心的口子已經結疤了。
這愈合速度,讓楊玄都有些側目。
“這娃,就是這般厲害!”屠裳很驕傲。
“去吧!”
王老二撒著歡的出發了。
“小心些!”屠裳追著喊。
“知道了。”
韓紀走到楊玄的身後,“這般祖孫情,令人羨煞。”
楊玄沒回身,“戰陣太過冷酷,多一些溫情不是壞事。”
“是啊!”韓紀走上來,“郎君身邊人有些分心了。”
“你想說他們在拉幫結派?”
“是。郎君根基還不夠深厚,麾下要形成合力才好。”
“這一點你卻錯了。”
韓紀微笑,“還請郎君賜教。”
“人是利己的,成群結隊後,尋求安全感是本能。有句話叫做宦海無情,得有幾個幫手。
官吏如此,任何人都是如此。我從未想過他們都能親密無間,老韓。”
“在!”
楊玄看著他,“還是那句話,人都是利己的,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大公無私說的隻是某種情況下,而不是時時如此。人若是無私,那是什麽?”
韓紀:“……”
“朽木!”楊玄笑了笑。
韓紀的智謀毫無疑問是頂尖的,但在這等事兒上卻有些鑽牛角尖了。
一句話,就是控製欲太強。
韓紀幾番思索,漸漸明悟。
“如此,郎君居中協調,打壓相合……這,不是帝王之術嗎?”
韓紀一怔,雙目露出了異色,“敢請教郎君先生。”
這是哪位大才,連帝王之術都精通。
這話……你讓我咋接?
楊玄乾咳一聲,“那位先生就用了個名號,叫做……朱雀!”
……
“小玄子,回頭拜個師啊!”
朱雀很快活。
楊玄覺得這事兒不能再繼續談下去了,“敵軍新敗,怕是會弄些手段等著我軍斥候,老韓你若是無事,就帶些護衛去接應老二。”
韓紀從烏達那裏弄了五十護衛,又和林飛豹要了二十個虯龍衛,就這麽出發了。
屠裳也跟著。
“韓先生最近在琢磨郎君?”
屠裳很少摻和這些事兒,但所謂旁觀者清,反而能看到更多東西。
韓紀沒有否認,“郎君前程無量,可以後該如何走,我看郎君也有些茫然。老夫既然輔佐……”
“別擔心這個!”
“為何?”
“郎君知曉未來該如何走!”
“封疆大吏?”
屠裳沒說話。
當然不是。
而是。
討逆者!
“前方發現敵軍。”
韓紀抬頭一看,好家夥,千餘騎就像是趕鴨子般的,驅趕著王老二等人。
“接應一下?”屠裳問道。
“好。”
數十騎迎了上去。
“快跑!”王老二喊道。
這個憨貨!
屠裳說道:“再等等。”
“等什麽?”韓紀看著他。
屠裳說道:“老夫家傳的兵法。”
韓紀看了張栩一眼,張栩沒反應。
那就如此吧!
他是謀士,而不是具體指揮這等斥候戰的將領。
微操,他沒嚐試過。
但有些躍躍欲試。
“老二,撤!”
屠裳策馬衝到了前方,帶著數十護衛迎了上去。
“屠公,你先撤!”
好孩子……屠裳罵道:“不聽令,回頭就收了肉乾!”
王老二帶著人從側麵衝了過去,屠裳這才喊道:“撤!”
這是什麽?
斷後?
韓紀在觀摩。
這個家傳的兵法,好像,也不怎麽樣啊!
“慢一些!”
屠裳斷後,一會兒喊快一些,一會兒喊慢一些。
敵軍漸漸逼近。
屠裳說道:“丟甲衣!”
艸!
這是什麽操作?
幾個護衛胡亂解開甲衣,丟了出去。
韓紀回頭看了一眼,見這邊丟盔卸甲,敵軍越發的張狂了,敵將更是一馬當先,嚎叫著要抓活的。
雙方一追一逃,越來越近。
屠裳突然說道:“張栩左,烏達右,攔截一瞬!”
這是要做什麽?
攔截一瞬……
張栩帶著護衛勒馬掉頭。
鐵棍子迎上了敵軍斥候。
另一側,烏達帶著護衛掉頭,擋住了敵軍。
中間,敵將衝到了屠裳身後。
就是這一瞬!
韓紀看到屠裳須發賁張,瞠目大喝。
長槍猛地回轉。
一紮!
竟然發出了尖嘯。
嗚!
敵將揮刀。
長刀崩飛。
屠裳長槍橫掃,敵將狼狽落馬。
就在他倒下去時,屠裳伸手抓住了他的甲衣,一提,就把敵將提到了自己的身前。
“啊!”
敵將嚎叫掙紮,屠裳一巴掌拍去。
世界安靜了。
“撤!”
兩側攔截的護衛們順勢後撤。
敵軍也傻眼了。
主將被擒,這一戰是怎麽打的?
關鍵是,回去怎麽交代?
遇到百餘敵軍斥候,主將率領俺們追殺,莫名其妙就被抓走了。
白雄能砍掉副將的腦袋,以告誡全軍。
“追!”
追出沒多遠,當前方出現了一隊騎兵時,敵軍副將舉手。
“停住!”
屠裳帶著敵將到了營地前,隨手丟下。
看著韓紀,說道:
“這便是老夫家傳的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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