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是使者回來了。”
懷恩鬆開手,雲娜說道:“我去做飯。”
“讓他們做吧!”懷恩知曉雲娜這陣子傷心過度,需要調養,“我已令人去潭州尋醫者了,回來給你看看。”
“我不能歇著,一歇著就會想到三郎。”
看著妻子回去,懷恩不禁苦笑了起來。
但有錢財進賬總是好的。
想到這裏,他不禁麵露微笑,“多少錢?”
剛回來的使者說道,“一把火全給燒了。”
“誰乾的?”懷恩開口,然後擺擺手,“東西都送到了草原上,大唐沒必要縱火,狗娘養的大遼,這是想激怒我三大部,隨後繼續做他們的忠犬,為他們攻打陳州嗎?”
占碧來了,得知消息後,反而笑了。
“可汗,這說明潭州的赫連榮拿不住咱們。”
“本汗若是你這等想法,估摸著屍骨早寒。”懷恩淡淡的道:“三大部可能獨立而活?潭州出兵,陳州出兵咱們該如何?”
“唯有聯手!”
“是啊!唯有聯手。”
可懷恩的兒子死於馭虎部章茁派出的刺客,他們怎麽可能同心協力?
“可汗。”占碧嘴唇蠕動,“此事……還得領情。”
“是啊!如此,你去感謝赫連榮一番。”懷恩說到感謝時,眼中多了厲色。
“是!”占碧沒看到。
“帶著刀子去!”
占碧身體一震,“可汗!”
“章茁為何要刺殺本汗?”懷恩冷冷的道:“就算是本汗死了,本汗還有兩個兒子,你們自然會簇擁著長子上位。就算是基波部亂了,赫連榮難道還能坐視章茁吞並了基波部?”
“可汗的意思……”一個念頭在占碧的腦海中閃爍著。
不可能!
“章茁陰險狡詐,刺殺了本汗的後果他無法承擔。更要緊的是,若是本汗身亡,赫連榮便會變化,弄不好就會親自出手統禦一部。當年赫連春就想如此,隻是那時候三大部同心協力,逼退了他。”
占碧心中一冷,那個念頭越發的清晰了。
“就算是赫連榮不出手,鎮南部的辛無忌不是蠢貨,會主動來尋求結盟,否則基波部受損,三大部以馭虎部獨大,章茁會第一個拿他來開刀。如此,鎮南部與馭虎部聯手,再度平衡,明白了嗎?”
占碧渾身顫抖,緩緩跪下,“那條老狗啊!”
“那一夜本汗醒來,刺客本有機會突襲,那時本汗迷迷糊糊的,難以應對。
可刺客卻衝著三郎去了。本汗三個兒子,殺了一個有何用?還不如殺了雲娜,讓本汗痛徹心扉。
這等欲擒故縱的手段,用的倒是熟稔,可惜,本汗看透了那條老狗!”
懷恩搓搓臉,“但本汗卻不能說,還得感激零涕的派人去潭州,向赫連榮獻上忠心。赫連榮定然在竊喜,以為本汗就是個被他玩弄的蠢貨!”
占碧抬頭,駭然發現懷恩在流淚。
“三郎頑皮,每每喜歡躲在角落。本汗進去也假裝沒看到,等他蹦出來大吼一聲,本汗裝作被嚇壞的模樣,看著他拍手歡喜。
那一刻,權力都不及的親情。
可這一切,都沒了!沒了!”
懷恩抬頭,“占碧。”
“可汗!”
占碧聽到了殺機。
“本汗令人在盯著赫連榮,他出了潭州,裝作是隨行官員,此刻正在往鎮南部的路上。我要你,去殺了他!”
懷恩死死地盯著占碧,“殺了他!”
占碧毫不猶豫的道:“是!”
……
同一片夕陽下,長陵站在營地裏,默默看著天邊。
良久回身。
……
一路前行。
第五日,宿營後,赫連榮來求見長陵。
“公主,下官準備了些潭州特產,獻與公主。”
明日長陵和柳鄉就會和赫連榮分開,走另一條路線會寧興。
禮物很豐盛。
長陵微微搖頭,“不必了。”
她壓根就不解釋為何,直接拒絕。
赫連榮訕訕而退。
“公主,好些好東西!”詹娟覺得有些可惜。
長陵淡淡的道:“此行失敗,雖說與我無乾。回到寧興後,父親雷霆震怒,而我卻帶著特長而歸,你說,父親會如何想?”
詹娟愕然,“那……赫連榮難道是故意的?”
“父親的怒火會衝著鷹衛和柳鄉而去,估摸著還會剩下不少,那麽,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自然就是他的出氣筒。而他赫連榮,便是個忠心耿耿的臣子。”
“狗東西!”詹娟大怒,“奴去嗬斥這條老狗!”
“不用了。”
詹娟歎道:“公主這般仁慈,可人善被人欺呢!”
有人進來點燈,長陵拿起一本書,“回去後,你尋個父親在的時候,裝作是無意的模樣提及此事。”
詹娟一怔,“呀!那陛下定然要收拾他!”
“父親還用得著他,所以,最多是嗬斥和罰俸。”
走出帳篷,詹娟依舊憤憤不平,對同伴說道:“赫連榮這個蠢貨,人不收他,老天也會收!”
“啊!”
慘嚎聲中,有人喊道:“有刺客!”
詹娟和侍女們下意識的衝進了帳篷。
長陵依舊在看書。
詹娟拍著胸脯,“幸好不是這裏。”
有人急匆匆的跑來,“公主。”
“何事?”長陵坐在那裏,身側都是侍女。
來人說道:“赫連刺史遇刺。”
“死了?”長陵淡淡問道。
“沒死,不過斷了左手。”
來人發現所有人都緩緩看向了詹娟。
詹娟張開嘴,驚恐的道:“莫非,我是老天爺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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