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
“我去告訴李晗!”
“艸!小崽子,你敢去,回頭耶耶把你的肉乾全給霍霍了!”
李晗被楊玄叫了去。
“對俘虜有什麽看法?”
李晗既然表露出了找事兒乾的念頭,楊玄也想試試這貨的誌向。
“人太多,弄死!”
“你特娘的就不能少些殺心?”
“你特娘的弄了多少屍山?還好意思說我?”
“我那是屍骸,你這是殺俘!”
“這一路過來你也沒少殺。”
“老子和你沒話說!”
“嗬嗬!”
“俘虜加起來人口不少,衣食住行就是個令人頭疼之事。”
智囊,給個主意!
李晗說道:“基波部的存糧不少,加上牛羊,今年是夠了。明年看你想讓他們作什麽。”
還行!
“全數帶回去,男人在陳州修路,修水利,開荒種地。三年為期。三年期滿恢複自由,依舊種地!”
“修路?”李晗覺得這事兒有些沒譜,“你修路作甚?”
楊玄問道:“商人運送貨物靠什麽?軍隊行進靠什麽?百姓往來靠什麽?治理靠什麽?”
四個問題,就像是四座大山砸向了李晗。
“路!”楊玄見他沉思,就拍拍他肩膀,“要想富,先修路,人在家中就與外界閉塞。出門才會產生利益。
經商,耕種,做工,讀書……所有事都需要人走出家門。而路,就是溝通他們血脈。
路通了,好了,他們就走的又快又好,馬車拉的更多,軍隊速度更快……”
李晗幻想了一下陳州大地上處處都是寬敞大道的模樣,不禁一怔,“那……不就是長安?”,他驚訝的道:“你想把陳州弄成第二個長安?”
長安是大唐基礎設施最好的城市,道路寬敞的不像話。
楊玄沒這個心思,隨口道:“興許用不了多久,陳州就會成為塞上江南。”
這是他的野望。
“若是北疆都變成了這樣……”李晗隻是想想,就興奮不已,“北遼算什麽?”
“其實,許多時候是官府束縛了百姓的手腳,而我要做的,隻是幫他們解開繩索。”
楊玄又拍了拍李晗肩膀。
果然,拍別人的肩膀就是舒坦。
難怪電視裏那些上位者就喜歡這麽乾。
……
章茁得到消息時,正在喝酒玩女人。
“可汗,基波部求援。”
章茁停頓了一下,“誰?”
“懷恩!說是楊狗率領大軍到了王庭。”
章茁猛地蹦起來,“集結大軍!”
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帶著大軍出發了。
唇亡齒寒這個詞他不知曉,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基波部完蛋了,馭虎部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一路緊趕慢趕,半路,碰到了一夥狼狽逃竄的基波部殘兵。
“王庭呢?”章茁問道。
“完了!都完了!”
章茁下馬,揪住說話這人的衣襟,狠抽了他兩巴掌,“誰完了?”
“可汗!”這人惶然道。
章茁不敢置信的道:“基波部少說能集結四萬大軍,楊狗還得留人看守老巢,不敢傾巢出擊。最多一萬罷了。懷恩不敵,但至少能相持吧!竟然敗了?”
“楊狗的麾下太犀利,咱們不敵。”
“就這麽……堂堂正正被擊敗了?”章茁覺得應當是突襲。
“對,就是擺開了陣勢廝殺。”
“四萬大軍啊!”章茁鬆開手,罵道:“懷恩你這個蠢貨,四萬大軍竟然都護不住王庭。你好歹堅守一陣子啊!”
他帶著人馬一路到了王庭。
此刻王庭看著就像是一座廢墟,偶爾能看到幾個人在廢墟裏翻找東西,聽到馬蹄聲後,這些人慌張的出來行禮。
“這便是顯赫一時的基波王庭?”章茁下馬,走了過去。
“人呢?”他問道。
一個翻找東西的男子說道:“都被帶走了,咱們來的時候,這裏空無一人。”
章茁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果然,除去數十來翻找東西的人之外,王庭空蕩蕩的。
“東西呢?”章茁走進了一個完好的帳篷裏。
良久,他走了出來。
“比狗舔的還乾淨!”
什麽都沒了!
麾下將領聚集,有人說道:“上次擊敗瓦謝部後,楊狗還留下了那些牧人,此次卻儘數卷走了,為何?”
“以往都是咱們卷走大唐的人口啊!”
章茁身體一震,“是啊!以往都是咱們卷走大唐的人口,此次卻換了個模樣。”
“以往是咱們去劫掠他們。”
“可如今卻倒過來了。”
“他們成了虎狼,咱們,卻成了牛羊!”
一種荒謬的感覺讓章茁不禁狂笑起來。
“牛羊?哈哈哈哈!”
噠噠噠!
“可汗,鎮南部的人馬來了。”
兩位可汗碰頭,辛無忌看著王庭,麵色凝重的道:“本汗以為這裏還有些人口,想著卷走些,好歹也能擴張自己的實力,抵禦楊狗後續的侵襲。可人呢?”
“人口和牛羊是我們的根,可楊狗此次把咱們的根給刨了!”章茁說道。
“章茁可汗,以後怎麽辦?”
章茁看向北方。
辛無忌說道:“潭州?就怕那人還想著把咱們當做是盾牌。”
章茁說道:“就算是如此,咱們難道還有第二條路可走?”
“歸順楊狗!”
“做楊狗的奴隸?”章茁譏誚的道:“你竟然想做楊狗的奴隸,你難道想叫他主人?”
他大笑著上馬,“本汗就算是死,也不會做楊狗的奴仆,我們走!”
辛無忌看著他遠去,淡淡的道:
“是啊!我就是他的奴隸!”
……
劍陵是奉州刺史的治所。
“哪來的?”
守城的軍士明明看到了曹穎帶著的百餘唐軍,依舊板著臉問道。
“陳州司馬曹穎,求見孫使君。”
進了劍陵城後,看著街道兩側灰撲撲的店鋪,以及懶洋洋的商家,曹穎微微搖頭。
帶路的軍士驕傲的道:“這是我奉州最為繁華的地方,那些異族人進來,就像是到了仙境般的,大驚小怪。不知臨安如何。”
“臨安啊!”曹穎隨口道:“也就是這個模樣。”
“原來也隻是如此嗎?”
奉州和陳州是鄰居,但也是競爭對手,故而兩邊的人見麵就會針鋒相對一番。
前方,兩個商人正在爭執。
“哪有你這般貴的?上次老夫在臨安,那價錢比你的低了五錢。”
“臨安是臨安,臨安多少商人?那商鋪一眼看不到邊,每日大車進城能把城門給堵上半個時辰,人稱北疆最富庶之地,咱們劍陵如何能比?
不瞞你,老夫這貨就是從臨安進的,這一路拉回來,人吃馬嚼的,難道就沒有耗費?這多出來的五錢,便是老夫的耗費和收益,高乎?”
“也是啊!”
軍士回頭看了曹穎一眼。
曹穎目光平靜,正在評估劍陵的情況。
見微知著,從這些地方就能看出許多事兒來。
——孫營,差郎君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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