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遼人!”
有人撿起一顆人頭說道。
一隊騎兵衝過來,扔下一麵麵旗幟。
其中,竟然有蕭曼延的大旗。
“援軍敗了!”
此刻,連最蠢的人都明白了,楊狗不是逃跑,而是去伏擊援軍。
“出擊!”
敵軍士氣儘喪,楊玄揮手。
“出擊!”
唐軍大舉進攻。
隻是一個突擊,就擊破了倉促組建的防禦。
三千北遼援軍此刻正在慌亂中,蕭曼延的兵敗,同樣給了他們沉重的打擊。
如何應對?
領軍將領猶豫再三,當看到前方馭虎部的防線崩潰時,他喊道:“撤!回潭州!”
三千騎不足以挽回敗局,關鍵是,他不想為了章茁賣命。
“馭虎部,完了!”
兵敗如山倒說的便是此刻的馭虎部。
前四日的悍不畏死,此刻蕩然無存。
“跪下不殺!”
唐軍在招降,那些滿腹怨氣的勇士們下馬棄刀,跪在邊上。
有人喊道:“楊狗……楊使君可要築京觀?”
“招降!”
一個唐軍怒吼!
“能活!”
一群群馭虎人跪下,那些牧民更簡單,就在家門口跪下,一家老小都在。
章茁被護著往後撤。
“後麵有唐軍!”
養精蓄銳的五千唐軍突入了王庭,割斷了三千援軍的尾巴,截斷了章茁逃竄的路線。
包圍圈,形成了。
“阿妹!”
章號衝進了家中。
章月有些慌亂。
“楊玄招降,記著我的話,對了,臉上抹黑一些!”
章號一番交代,剛想出去,又回身看著她,良久笑道:“阿妹,要好好的。”
章月問道:“你去哪?”
“有人欠了我的債,我去討債!”
章月一怔,章號已經衝了出去。
章月衝到外麵,就見到章號在亂哄哄的人群中往王帳跑去。
她回到了帳篷內。
用灰燼抹黑自己的臉,再把手也弄的臟兮兮的。無意間,她看到了那封信。
那是章號留給她的。
說是唐軍來時交給他們。
章月想了想,把書信打開。
字很熟悉。
前麵提及了他們一家子的遭遇……
——母親隱忍,隻因彼時我們兄妹尚幼。
看到這裏,章月的眼中不禁多了恨意。
“那個畜生!”
——我從五歲時就知曉母親的苦,母親說,沒有能力的喊叫隻會惹來災禍,於事無補,於是,我便把滔天恨意忍住了。
——十一歲時,母親去伺候那個畜生,第二淩晨,歸來的卻是屍骸,遍體鱗傷。那一刻,我發誓要弄死他!
——因為我兄妹乃大唐女子所出,故而無法得到重用。我便曲意奉承,討好章茁……
“阿兄!”章月心中一震。
——章茁的身邊有好手,我想行刺,可有一次見到刺客刺殺章茁,那身手比我好百倍,依舊被一刀斬殺。
——我奉承討好章茁,得了不少錢財,我用錢財和人買了修煉的法子,很粗糙,我覺著無法讓我成為好手。
——後來我便想了一個法子,既然修煉無法讓我成為好手,那麽弓箭呢?可章茁不許人持弓箭接近。十二歲時,我故意落馬摔斷了左手拇指,如此,無法練習弓箭。
“阿兄!”
章月捂著嘴。
——可我能練飛刀啊!
章月看向了家中的案板。
不知從何時起,家中的案板就經常被章號戳的到處都是刀痕。
章月想到了那些刀痕,越到後麵,就越往中間集中。最後,幾乎就是一點。
章月看到了最後。
她淚眼朦朧,視線有些模糊。抹去淚水後,她哽咽著往下看。
——阿妹,我去了!
“阿兄!”
章月衝了出去。
此刻外麵亂糟糟的,許多人提著刀子沒頭蒼蠅般的亂跑、亂砍。
章號已經到了王帳外。
章茁沒在,護衛也沒在。
章號抓住一個軍士喝問,“可汗呢?”
軍士掙紮,“可汗逃了。”
章號失望的鬆開手。
“唐軍要來了。”
章茁被十餘人簇擁著逃了回來。
“十五郎!”
長子章德罵道:“賤人,你來作甚?”
章號的目光越過他,盯住了章茁。
“我來,殺人!”
章茁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弄死他!”
五子章力獰笑道:“大唐人的後代,果然居心不良,大兄,殺了他!”
章德舉刀,“連弓箭都無法練習的廢物,今日便讓我結果了你!”
章號的手下垂,一把飛刀落入手心。
揮手。
章德的身體搖搖晃晃。
章力喊道:“大兄,你還等什麽?”
呯!
章德撲倒。
“他殺了大兄!”
章力喊道。
章號迎了過來。
章力沒看到章號出手,咬牙切齒的道:“你竟敢偷襲大兄!狗東西,我活活拖死你!”
章號說道:“你欺淩我兄弟多年了。”
“那又如何?”章力罵道:“賤人,你阿娘是個賤人,你……”
利芒閃過。
章力一手捂著咽喉,一手指著章號。
章茁一怔。
“那一年,我埋葬了阿娘。”
章號手一動,一個撲上來的護衛捂著胸口倒下。
“他的飛刀!”有人驚呼。
這個在所有人眼中的廢物,此刻卻一刀殺一人。
“我在阿娘的墳前發誓,此生定然要親手宰殺了你。”章號手再度一動。
他的手在後腰上一抹,手中就多了一柄飛刀。
手一動。
就有一人倒下。
飛刀快的驚人。
他琢磨了數年內息,終於琢磨出了把內息和飛刀結合的手法。
今日小試牛刀。
他的右手不斷揮動,護衛們一一倒下。
章茁獰笑道:“賤人之子便是賤人!本汗是你的生父。逆子!賤人!你想作甚?你敢作甚?”
章號手一動,最後一柄飛刀在手。
“我來,弑父!”
刀光閃電般的掠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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