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潭州來的使者。”
看在二十五萬錢的份上,楊玄的態度又好了些。
金澤起身拱手,“可是如安?”
“正是老夫。”如安點頭。
金澤說道:“令師葉鬆正在潭州等候。”
師徒三人看向了楊玄。
葉鬆可是難得的好手,赫連榮一見就心動了。正好葉鬆去草原上尋徒未果,赫連榮就令人去打探消息,得知弟子被關在臨安後,葉鬆當即就想來劫獄。
赫連榮想做人情,便說自己有法子。
於是金澤以贖買俘虜為由,來到了臨安。
贖買俘虜,對於大遼和大唐來說,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俘虜回去乾啥?
供著?
不管是大唐還是大遼,都有著濃鬱的英雄情節。你可以戰死,卻不能被俘。
被俘者便是軟蛋。
所以楊玄一開口就是五千錢。
金澤的真實目的卻是贖買如安師徒三人。
赫連榮給了他三十萬錢的底線,沒想到能以二十五萬錢就成交了。
老夫真是睿智啊!
如安師徒二十五萬錢不貴,加之能換來葉鬆的好感,超值啊!
賺大發了!
金澤微笑,“赫連使君出錢贖買了你師徒三人,這便跟著老夫回去吧!”
三個棒槌要走了。
楊玄虛偽的笑道:“你三人雖說冒犯了陳州,不過,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此後當好生修煉,興許還有再見之日。”
說著,他看了一眼寧掌教。
寧雅韻伸手撫琴。
仙翁仙翁!
琴聲突然尖銳,所有人都覺得心臟噗噗噗的蹦躂了起來。
娘的!
這還有音波功?
楊玄深吸一口氣,覺得以後自家老婆孩子在場的時候,絕不許寧雅韻撫琴。
看看金澤,捂著胸口,麵色慘白,仿佛是心梗發作的模樣。
他忌憚的看了寧雅韻一眼,起身道:“如此,告辭了!”
再不走,說不得就要抽抽了。
“好走!”
二十五萬錢到手,又能補貼許多農戶。
楊玄心中美滋滋的,看著如安師徒的眼神都不對。
這就是行走的銀行啊!
老寧,下回再活擒他們師徒一次?
如安師徒三人卻沒動。
“哎!”金澤詫異,“走啊!”
如安搖頭。
“什麽意思?”
楊玄不解。
金澤冷笑,“可是楊使君對你等下了什麽手段?隻管說。”
錢都付了,若是楊玄敢耍手段,赫連榮能笑的腸子打結。
葉鬆一怒之下,可不就成了潭州的座上賓嗎?
有這麽一個好手坐鎮,值了!
如安說道:“有些不舍。”
“什麽?”金澤蹙眉。
陳化說道:“舍不得臨安。”
金澤額頭青筋蹦跳,“舍不得什麽?”
師徒三人沉默良久。
安如歎息,“作孽喲!”
見師父老臉發紅,陳化說道:“那裏麵人多。”
方覺:“是啊!說話好聽。”
陳化:“天南地北的都有,說的都是咱們沒聽過的事。這不出門就能走遍天下,真好。”
方覺:“那些人待咱們也不錯,不打不罵。”
陳化:“每日有人唱歌。”
方覺:“每日有人吟誦詩賦。”
陳化:“還有許多美食。”
師徒三人整齊的咽下口水。
陳化說道:“那椒鹽餅子怕是要冷了,師父。”
如安有些心痛,“椒鹽餅子要趁熱才好吃,配上一碗鹹菜湯,給個神仙都不換呐!”
陳化:“師父,那還等什麽?”
“回去回去!”方覺急切的道:“回去晚了,就怕沒了。”
金澤滿頭霧水,“你等說的是何處?”
“大牢。”
……
隨後就是一場勸說。
“回吧!”
“不回!”
“山門要塌了。”
“就兩間茅草屋,塌了就塌了!”
“菜地荒了!”
“這裏有飯菜!”
“牢裏臭烘烘的,沒人洗衣裳。”
“咱們原先一兩個月才洗一次。”
“……”
這特娘的!
送不走了?
楊老板是個講究人,隻能故作大方的把錢退了。
心如刀絞啊!
這三個棒槌!
晚些,楊玄問寧雅韻,“掌教覺著這三人的話,是真是假?”
寧雅韻說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豈不是養了三個廢物?”楊老板怒了。
“差不多。”寧雅韻指指自己的雙眸,“老夫看人從不出錯,這師徒三人,吃定你了。”
“趕走!”
曆來都隻有楊老板去薅人羊毛,何曾被人坑過?
“出去出去!”
大牢外,如安師徒狼狽的被趕了出來。
“我等老老實實地,憑什麽趕我們出來!”
“還有沒有天理了?”
師徒三人站在外麵,麵麵相覷。
“好餓啊!師父!”陳化說道。
“師父,要不,去潭州?”
如安搖頭。
“師父收了三個弟子。當年師父說,樹大分叉,人大分家,如今你等三人都大了,誰願意跟著為師去寧興?兩個師兄說老夫蠢,帶著去是累贅……”
原來如此!
方覺說道:“既然如此,各走各路罷了!”
“就是。”
陳化揉揉肚子,“可是師父,下頓飯在哪呢?”
如安招手,“走!”
“去哪?”
“混飯!”
午時。
蹲守在廚房外的王老二喊道:“開飯啦!”
頓時各個角落裏都竄出人來。
連被鄭五娘抱著的阿梁大少爺都扁著嘴,“哇!”
“小郎君餓了!”
乳娘急匆匆的跑來。
前院,王老二等人排隊站在廚房外,等著領取自己的飯菜。
“二哥的!”
王老二用瓷盆打了一盆飯菜。
“老賊的。”
每個人都領取了飯菜。
人數到位了。
打飯的幫廚剛想收工,隨後和廚子一起美滋滋的吃一頓。
一個陶盆遞過來。
“不是都有了嗎?”
幫廚不滿的抬頭。
愕然道:“哪來的三個乞丐?”
如安師徒端著瓷盆,就盯著大盆中的飯菜看。
垂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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