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著難過了?”
“不是。”
“那是什麽?”
“幸災樂禍。”
不隻是老娘投靠了大唐,還有孫氏子,哈哈哈哈!
楊玄仿佛看到了赫連燕在捂嘴偷笑的模樣。
“他此刻剛投靠廖勁,必然要鼓著勁立功,好站穩腳跟……世家子不乏這等謀略,隻是不知曉他要如何做。”
赫連燕看了楊玄一眼,見他在沉思,就說道:“奴知曉孫氏一些事,要不,奴去探探。”
“探個屁!”楊玄粗俗的道:“男人的事,女人別管!”
“是。”赫連燕就像是個小媳婦般的溫順。
王老二詫異,“你不炸毛嗎?”
你才炸毛,你全家炸毛……赫連燕淡淡的道:“爺們為我做主,我還想什麽呢!”
老賊幽幽的道:“再強大的女人,也得尋個男人。”
王老二說道:“怡娘就不用!”
老賊:“你不和老夫對著說話,就不舒坦?”
王老二嚼著肉乾,腮幫子不斷鼓起,看著有些凶,“回家我尋怡娘說。”
老賊:“老夫什麽都沒說過。”
“那孫彥看著不是蠢笨的。”屠裳說道。
韓紀說道:“世家子蠢的也不少,不過蠢的不會放出來為官,丟人。”
“他怎地和咱們一個方向?”屠裳指指前方。
孫彥帶著數百騎就在前麵不遠處。
韓紀想了一下地圖,“這邊過去,建水城,金山城……他不會去騙建水城吧?”
楊玄搖頭,“不會,建水城上次被我突襲破城,之後就一直警惕性很高。”
“金山城?”
“難說。”
“這人,誌向高遠啊!”韓紀淡淡道。
“還俊。”王老二說道。
“閉嘴!”屠裳瞪眼。
楊玄沉吟良久,韓紀突然說道:“郎君,咱們是個什麽章程?”
“破城!”楊玄說道。
“強攻?”
“難!”屠裳搖頭。
“我知曉難!”楊玄說道:“他們不是在前麵。”
韓紀眼前一亮,“郎君的意思……”
“叛徒去騙城,隨後守軍定然會傾巢出動追殺。”
“郎君英明!”
“時機要把握好!”
“老夫明白。”
赫連燕瞪大眼睛,“你們……”
老賊低聲道:“老二。”
“啥?”
“以後對郎君和老韓老實點。”
“為何?”
“否則被賣了你都不知道。”
韓紀低聲道:“能為主公謀劃,老夫覺著一身所學用對了地方。”
當初他為了報恩做了那個蠢貨的謀士,幾次出的主意堪稱是精彩,可那個蠢貨卻不敢。
而楊玄不同,開口就和他一個道。
“客氣了。”聽到主公這個詞,楊玄總是覺著不自在。
“對了,郎君好像對孫彥不滿?”
“不是不滿,隻是看不上!”
“為何?”
“中原人投靠了異族,做官做的興高采烈,我不喜。此人能為了與上官之間的矛盾就反叛,不顧家族被牽連,可見骨子裏便是以自我為中心,自私自利,此等人,無恥!”
稍後,兩支隊伍就分開了。
孫彥尋了此行帶隊的將領黃波說道:“楊玄此去定然是想弄建水城……上次他就突襲過建水城,熟門熟路。副使那邊艱難,你看……”
黃波蹙眉,“能說清楚些不?”
孫彥笑道:“要不,留個人,等他們快到建水城之時,說一聲?”
黃波看著他,冷著臉,“雖說副使和楊使君別苗頭,可那也隻是別苗頭,沙場上該為對方擋刀,我想副使與楊使君不會有片刻遲疑。
爭,是爭口氣!可不管勝負都是北疆人!懂不懂?”
孫彥捂額,“一時間還以為是在北遼,誤了!誤了!”
他回身看了一眼,後麵早已失去了楊玄和那三千鐵騎的蹤跡。
……
金山城守將範亨站在城頭上,皺著眉,不耐煩的道:“寡婦珞何時來?”
身邊的副手陳俊說道:“按理昨日就該到了,別是路上遇到了麻煩吧!”
範亨冷笑,“當初她嫁給了北院大王,多好的親事?卻磨磨唧唧,一臉不情不願……”
“女人,傲嬌啊!”
“傲嬌?可後來如何?麵對北院大王的威勢,金山吳氏也得屁顛屁顛的把她送了去。隻是這個女人……
娘的!說來也邪性,當初她說,娶了她的男人活不過三日。
這北院大王第二日就喝多了,醉死在值房中。”
陳俊反手摸摸發寒的脊背,“這女人,確實是邪性。不過,好歹在北院大王家中守了一年,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範亨說道:“吳氏說了,她生是大王家的人,死是大王家的鬼。如今她卻要回來了,還不知會和吳氏鬨成什麽樣!”
“和咱們無關,就看個熱鬨。”陳俊舔舔嘴唇,“那女人,當初就美的不像話,不知如今變了沒有。”
“看個屁的熱鬨,我總是覺得不對。”
“什麽不對?”
“這女人就是個倒黴的,別帶累了咱們金山城。”
“祥穩,她就在金山城中出生,若是帶累,早就帶累了。”
“你不懂,妖精會變。”
“祥穩,看樣子寡婦珞大概是不會來了,這天有些邪性的悶,咱們回去?”
“回吧!”
二人轉身下了城頭。
天氣有些悶熱,不遠處,數百北遼騎兵懶洋洋的策馬而來。
孫彥抬頭看了一眼,“城頭人不多。”
“可說好了?”將領問道。
“我的隨從進去傳的話,說好了就在今日。他應當帶著人在城門裏等候,到時候裏應外合……”
“好!”
孫彥舔舔有些發乾的嘴角,“準備,殺人!”
右側五裏開外,一輛馬車被十餘騎護著,緩緩而行。
一個騎兵靠近馬車,俯身道:“娘子,快到了。”
“唔!”
一個有些清脆的聲音傳來,接著,一隻玉手掀開車簾。
吳氏曾經的驕傲,前任北院大王的妻子,吳珞伸頭探出馬車,看著前方,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黯然。
她長的最令人難忘的便是白嫩的肌膚,以及一雙秀眉。
當初在金山城時,服侍她沐浴的侍女就常說她是玉人兒。
後來名聲傳到了寧興,就引來了那門親事。
“我是個不祥之人!”
吳珞秀眉微挑,有些濕潤的小嘴微啟,“晚些告訴耶娘,我會去別院住下,就不回家了。”
“是。”
吳珞放下車簾,車裏隱約傳來了她的聲音。
“希望從今日起,我能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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