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安托了建雲觀來勸說老夫吧?目的,不外乎便是讓玄學離開北疆。”
“寧掌教知曉就好。楊玄如今走的是一條死路。玄學傳承多年,難道要陪著他殉葬?”
寧雅韻輕輕搖頭,鄧和最後一絲耐心消散,“寧掌教這是要一意孤行嗎?老夫敢問,為何?”
寧雅韻說道:“人活在世間,除去謀取利益之外,還得要有情義。
沒了情義,那是什麽?行屍走肉。
告訴長安,要麽,天下太平。
要麽,老夫就在北疆看著他折騰。
等他把這個天下折騰散了,老夫再看看這所謂的盛世之下,還留下了什麽。
再看看後世人會如何評價他這位帝王。”
鄧和訝然一笑,“也罷!如此,老夫請見楊副使。”
“此事,老夫不管。”
寧雅韻握拳。
鄧和麵色一冷,“寧雅韻,老夫乃是使者!”
兩軍交戰尚且不殺使者,你特娘的打上癮了是吧?
寧雅韻揮拳。
鄧和鼓起內息,奮力相迎。
呯!
鄧和站在原地,寧雅韻身形緩緩後退。
直至鄧和開口,吐出一口血。
“你想試探老夫的修為?”鄧和喘息了一下,然後漸漸平靜了下來。
寧雅韻搖頭,“老夫隻是看你不順眼!”
建雲觀的客卿,地位頗高。
修為,自然也很高。
二人今日一場爭鬥,以寧雅韻優勢告終。
鄧和冷笑,“觀主修為高深不可測,寧雅韻,若是見到他,你隻能遁逃。”
“到時候,再說。”
寧雅韻把阿梁抱在身前,低頭看去。
阿梁緩緩睜開眼睛,打個哈欠。
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轉動了一下。
“教!”
“阿梁醒了?”
寧雅韻用內息悄然探入阿梁的體內,並未發現問題。
“回家。”
“好,咱爺倆,回家!”
寧雅韻抱著他,微微低頭,不時問話。
阿梁的回答卻雞同鴨講。
卻格外協調。
身後,鄧和陰著臉,“此人的內息不強,可境界卻碾壓了老夫。
境界,傳聞寧雅韻在玄學畫地為牢多年,便是因為被困在某個境界中多年。
如今看來,他已然超脫了那個境界。
這條老狗,果然了得!”
在來之前,常聖告知他,勸說玄學離開北疆隻是個借口,要緊的是,試探一下寧雅韻的修為。
內息普通!
但境界,高的一批!
“玄學,等著陪葬吧!”
皇帝的使者說了,讓玄學離開北疆。
可同行是冤家啊!
建雲觀吃飽撐的,把玄學從北疆撈出來對他們有何好處?
隻有壞處。
所以,今日的勸說隻是個幌子。
任務完成,鄧和猶豫了一下,“可要去見楊玄?”
去見楊玄是常聖單獨的交代,讓他看看這位北疆之主的成色,做出個判斷。
至於為何,常聖沒說。
那位高深不可測的妙聖真人,恍若神祇,連他都沒法再問。
“寧雅韻回去怕是會說出今日之事,那楊玄傳聞頗為殘暴,若是知曉老夫來此是挖他的牆角,怕是會下狠手。罷了,回去!”
鄧和轉身。
突然身體一僵。
他側耳傾聽。
“左邊好像有馬蹄聲,很密集。”
“右邊……也有。”
他拔足就跑,身體隨即飛掠而起。
噠噠噠!
前方傳來了馬蹄聲。
鄧和止步。
左右各有數百騎。
前方,也是如此。
唯有身後。
他緩緩回身。
身後,兩百餘騎護著一個年輕人緩緩而來,
“楊玄!”
鄧和眯眼。
北疆之主笑吟吟的道:“來了,為何又想悄然離去?可是因為楊某待客不周?”
在他的身後是赫連燕。
“此人昨日就到了城中,先前被寧掌教弄死的那人和他是一夥兒的。”
楊老板不知曉那人想攻擊自己兒子的神魂,被阿梁反殺,“此次錦衣衛做的不錯。”
赫連燕說道:“都是郎君教導有方。”
我沒教導你什麽……楊玄突然想到了昨夜看卷軸,突然冒出個彈窗的事兒。
那個彈窗,可不就是老師?
朱雀說是病毒,回頭會消殺。
什麽病毒,那麽多年了還能存在?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鄧和拱手。“楊副使。”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楊玄擺擺手。
鄧和兩側和身後的騎兵在接近。
“楊副使這是何意?”
鄧和不解的道:“須知,先前那人偷襲貴公子,若是沒有老夫的提醒,怕是已然得手。”
“嗬嗬!”
楊老板嗬嗬一笑,“那人,與你是一夥兒的吧?若是弄死了阿梁,我會與寧掌教生出覬覦,玄學也會與我北疆漸行漸遠。手段,不錯。”
鄧和變色,知曉今日無法善了了。
此人也算得上是果決之輩,一旦發現無路可走,馬上就做出了決斷。
他身體猛地前掠。
他的修為是差寧雅韻一線,但對付楊玄身邊的這些人,卻不在話下……鄧和是這般認為的。
他的內息儘數鼓動起來,速度快的驚人。
楊玄搖搖頭,“弄死!”
烏達喊道:“放箭!”
身後,百餘弩手齊齊放箭。
正在飛掠中的鄧和獰笑道:“小小箭矢,也能阻攔老夫嗎?楊狗!受死!”
楊玄連刀都不拔。
就這麽看著他飛掠而來。
“這人,是個蠢的!”
弩箭密集而至。
鄧和雙手揮動,勁風大作。
十餘弩箭被勁風拂去。
鄧和身形閃動,竟然避開了其它箭矢。
就在此刻,迎頭一根鐵棍子襲來。
鄧和勉強抬手。
啪的一聲。
鄧和左臂彎曲。
接著,刀光如溪水,悄然而至。
近前後,驟然爆發。
鄧和不禁想眯眼。
然後,胸腹一涼,體內什麽東西傾瀉而出。
他整個人騰空而起,重重跪在地上。抬頭,失去神彩的雙眸看到了策馬過來的楊玄。
楊玄伸手指指他。
“丟城外,喂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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