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化州之戰後,赫連督領軍後撤,在倉州、演州一線和北疆軍相持。
秦國公撤軍,但龍化州守將是誰,不但是北疆方麵關注,連北遼方麵也在關注。
守將是誰,決定了秦國公後續對北遼的姿態。
這一點很重要。
北遼方麵祈禱是曹穎或是誰。
曹穎在燕北城和潭州對峙,漸漸摸索出了些兵法,幾度挖坑坑到了潭州軍,雖說損失不多,可多次下來,死傷也很可觀。
但曹穎廝殺有規矩,也就是能大致猜測的到。
且老先生被楊玄趕到燕北城許久了,按照他的地位,也該回歸了吧?
一支商隊在官道上緩緩而行。
這是一支北遼商隊,哪怕是北遼和北疆大打出手,依舊不影響商人們做生意。
這不,商隊運來了北疆急需的布匹。
“也不知刺史會是誰喲!”
商人在馬車上懶洋洋的道。
“倉州有人開局,說賭會是誰。”夥計笑道。
商人問道:“誰最多?”
“曹穎。”
“若是曹穎,也還好。”
商人靠在貨物上,“曹穎執掌龍化州,就說明秦國公在提防長安,準備修生養息了。咱們這走私生意才做得長久。對了,回去記得提醒老夫,下注曹穎。”
一路到了關卡。十餘軍士在檢查過往旅人。
“大車靠邊。”
有人厲喝。
“有人來了。”
數百騎在前方疾馳。
“拉開拒馬!”
可數百騎卻主動減速了。
為首的男子著官服,看著不怒自威。
帶隊攔截的關卡老卒行禮,“見過甄使君!”
男子點頭,遞上文,“我奉命前去龍化州。”
老卒驚喜的道:“龍化州是甄使君戍守嗎?”
男子點頭,隨即拒馬拉開,帶著騎兵遠去。
老卒到了車隊前,見商人麵色煞白,就冷笑,“可是有情弊!”
商人趕緊說道:“並無。”
“那你臉白什麽?”
“甄使君去了龍化州,倉州怕是有難了。”
“最近北疆內部有一股子風氣,那些官吏都在說該休養生息了,連帶著那些文人也在跟著呐喊,說什麽至此足矣。”
劉擎握著水杯,暖暖的覺得愜意。
宋震說道:“國公令甄斯文戍守龍化州,便是給了這些人一巴堂。哎!老劉,你說說國公下一步是個什麽意思?”
羅才縮在炭盆邊上烤火,聞言把手中文放下,說道:“赫連督率軍不退,就留在了倉州,這是戒備之意。甄斯文去了龍化州,老夫看了他的履曆,上次在長安得了個匪號叫做什麽……北疆悍匪?他去龍化州,國公的意思就是不會消停。”
宋震歎道:“再往前,北遼的國祚就要動搖了。”
“怕什麽?”劉擎嘴硬,可神色卻凝重。
“到了危急關頭,北了一日振作起來,能集結數十萬天軍。”宋震撓撓頭,“說實話,就算是數十萬頭家,咱們也難殺完。”
“哎!”羅才不滿的道:“這才到哪呢!怎地在你的嘴裏,北遼就像是要被滅了似的。”
劉擎笑道:“北遼太平了數百年,直至此次被國公紮疼了。上次有人說,寧興開始征募勇士,這是要擴軍之意。”
“北遼底蘊還是有,不可小覷。”宋震說道:“說實話,若非林雅等人牽製,北疆想打出今日的局麵,難!”
劉擎淡淡的道:“若非長安牽製,估摸著大軍已經到了寧興城下!”
宋震指指他,“下一步要看北遼的動靜,若真是數十萬大軍集結而來,那麽,我北疆唯一能做的便是收縮
”
“長安會趁火打劫。”羅才冷笑道:“沒聽說嗎,如今陛下與國丈好的就像是穿一條褲子,為的是什麽?就是北疆!”
三人說了一會兒,正準備理事時,一個官員請見。
“大消息!”
“哦!”
“張楚茂勾結南疆叛賊刺殺石忠唐,事敗,誰曾想叛賊竟然連他也一起刺殺,一擊得手,張楚茂身死。”
劉擎愕然,“張楚茂勾結叛賊?”
“這是權術!”羅才想了想,“此事,還真是說不清。”
“國公到!”楊玄來了。
他解開大氅進了值房,“我剛得了消息,張楚茂之死有些令我不解之處。”
“國公。”小吏過來,接過了大氅,楊玄坐下,說道:“張楚茂若是要刺殺石忠唐,不該在清河城中。”
“國公是說……”宋震想到了些什麽。
“沙場上亂箭橫飛,誰知曉呢!”楊玄說著令人膽寒的話,喝了一口熱茶,“石忠唐順勢接手南疆,誰最受益?”
宋震說道:“陛下!”
“對,他最收益。”楊玄說道:“南疆一直說什麽叛賊,叛賊沒了南周的支持,哪裏還敢大張旗鼓攻打州縣?”
羅才問道:“南周那邊情況不好嗎?”
劉擎點頭,“所謂的新黨舊黨在朝堂上,在各地打作一團。以往南周政爭不涉及人命,可此次新黨卻喊出了誅殺反賊的口號。
舊黨那邊不甘示弱,說孫石蠱惑君王,敗壞朝綱,當族誅。
兩邊鬨的不可開交,年胥卻在沉默。”
“這是遲疑了。”羅才說到:“他一旦退縮,舊黨得勢,必然要拿人開刀,年胥能給誰?唯有把孫石丟出來。”
宋震唏噓道:“從來革新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始作俑者,往往難逃身敗名裂的命運。”
楊玄想到倔強的孫石,不知怎地,年子悅出現在了腦海中。
“南周此刻內部混亂,唯恐南疆軍打進來,哪敢支持叛軍?”楊玄說道:“叛賊刺殺張楚茂和石忠唐,便是想製造混亂。
可卻沒聽聞張楚茂身死後,叛軍大舉出擊的消息。說明他們並未做好準備。那麽,此事值得商榷。再有……”
楊玄想了想,“說是刺殺張楚茂後,刺客和同夥被困在張家,絕望之下,屠滅了張家一家子。我倒是有些好奇,張家好歹護衛不少,而且張楚茂的護衛修為不錯,怎地,竟然就這麽輕易被滅了?”
“國公的意思……”
“弄不好,這便是被石忠唐給屠了!”楊玄說道:“石忠唐此人當年我打過交道,看似煞實,實則狡黠狠辣。
皇帝要他堂控南疆,不會令他殺了張楚茂,好歹那是他的連襟,得給國丈個麵子。
”“石忠唐私自所為?”宋震一怔,“趕走就是了,為何要殺人呢?”
“我也不知!”楊玄的推斷在這裏卡住了,“按理他趕走張楚茂即可,為何殺人……不得而知。
不過,南疆被石忠唐堂控,必要時,皇帝能抽調南疆大軍北上,與北遼夾擊我北疆。”
“石忠唐對皇帝的忠心……”劉擎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他唯一的依靠便是皇帝。”宋震說道:“不論忠心與否,他都無法背離。”
“站隊啊!”羅才顯然是想到了宦海中的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