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賊說道:“得了吃的不是先顧著自己,而是家人。這孩子長大了要麽受苦,要麽就有作為。”
剩下的孩子見狀都走了過來,每人一張餅。
“國公不吃嗎?”赫連燕問道。
“我很少不吃早飯,今日就不吃了。“
朱雀說不吃早飯會得什麽……膽囊炎?楊玄拍拍手。
老賊說道:“還有多的。”
楊玄搖頭,指著那些舉著餅子往家跑的孩子說道:“我用今日的饑餓來牢牢記住,這個天下還有無數人吃不飽,穿不暖。
他回身,“而我的目標,便是為這些人去尋找食物,為他們尋找衣裳。”
曾有貴人來北疆,去了鄉下,見到那些為了蠅頭小利而不依不饒,甚至是使勁手段的村民很是厭惡,覺得就像是蒼蠅。
可楊玄知曉,當人吃不飽穿不暖時,談什麽道德,談什麽高雅,談什麽高尚,那都是無病呻吟。
吃飽了,吃撐了,才能去追求神世界。
而他的目標,便是……
“喂飽大唐人!”距離楊玄駐地四十餘裏的一個村子裏,此刻也是冷冷清清的,大人在家躺著,減少身體消耗,讓自己餓的晚一些。
但孩子是攔不住的。
哪
怕是腹中餓的想吃土,依舊要出來玩耍。
丁傑就在屋外,看著那些孩子在村裏跑來跑去。
在那一日刺殺吳雲之後,他就在城中接應的人手幫助下逃了出來,隨即遠遁。
他先進山,隨即從另一麵出山。
玩了個聲東擊西後,他本想遠遁,卻發現四處都多了關卡。
他隻能退了回來,躲在了這個事先準備好的隱藏地點。
“隻需半月,關卡就名存實亡,到時候把你送進商隊中,一路回長安!“.
院子裏,此行接應他的頭領馬活蹙眉看著天色。
有些像是要下雪的跡象。
下雪對於隱秘蹤跡是個麻煩事兒。
丁傑回身進來,先關門,然後聽聽外麵的動靜,這才說道:“郎君當初交代,此次刺殺若是能弄死三郎君,那麽便是大功。
就算是弄不死,隻要弄傷也足夠了。如今我隻想回去。你等在北方勢力應當不小,難道過一個小小的關卡會是難事?”
馬活低頭看著他,“你就在長安,吳氏也算是長安豪強,就以為天下之大,無處不能去。但那是長安。”
“你等把楊玄說的如此厲害,可我依舊從容刺殺遁逃,他能如何?”丁傑笑道。
“我在桑州兩年了,僅僅是聽聞,就不敢輕視北疆。”馬活說道,“此刻出去,我敢打賭,你九成九會被抓到。你可知曉一旦被抓到的後果?豎杆子!“
馬活惡意的道:“何為豎杆子?便是弄根杆子栽進地裏。朝天的一頭削尖,把樹皮剝光,如此光溜溜的……別以為光溜溜的隻有女人。
隨後把你也剝光,再抬起來,穀道衝著削尖的頂端,就這麽慢慢放下去……別急,你不會一時就死了,你會夾緊,夾的特別緊。
可你那麽重,終究維係不了多久,身體就會慢慢順著杆子往下滑。
一般人能活大半日,有特別厲害的,能活兩三日。最後杆子都從嘴裏捅出來,看著……看過烤全羊嗎?就是這尿性!”
“怕個鳥!”丁傑夾緊屁股。
“這裏是咱們選了許久才找到的地方,村裏人少,村正被咱們收買了,會出手遮掩咱們的蹤跡。咱們隻管躲在此處,任憑北疆軍如何找,也找不到。”
“我敢打賭,楊玄此刻正氣急敗壞的在定安城中收拾人,隨後還得回桃具。”丅傑有些不耐煩。
在出發前,四郎君剛賞了他一個俏婢,雖說俏婢伺候過四郎君,可那姿色,那手段……反而令他為之癡狂。
想到那個女人,丁傑恨不能插翅飛到長安。
午飯後,馬活打盹。
丁傑收拾了包袱,帶上短刀,悄然翻牆出去。
他一刻都忍不住了,就想回去見到那個女人。
午後,村裏就一個癡傻的男子在家門外,呆呆的看著外麵。
他聽到腳步聲,緩緩回頭,呆滯的看著丁傑,傻笑道:“走好啊!”
不知怎地,丁傑心中猛的一跳。
狗曰的!
這話,怎地聽著不對呢!
他衝著傻子齜牙。傻子低頭看著地麵,仿佛那裏有他的道。
丁傑出了小村,衝著定安城方向嘿嘿一笑,“老子走了,下次,再也不來了。”
他把鬥笠戴上,準備繞過官道,走小徑南下。
包袱裏有錢,有能吃五日的乾餅子,極限時,能吃十日。
吃完乾糧,以他的修為摸進一路上的村子中弄些糧食輕而易舉。
隻要出了桑州他就安全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北方。
腦海中全是那個女人的倩影。
然後,他揉揉眼睛。
遠方,有些模糊的影子。
“回來!”
身後傳來了馬活氣急敗壞的聲音。
遠方出現的是騎兵!
丁傑轉身就跑。
“不要跑,慢慢走!”
馬活罵道:“賤狗奴,竟敢偷跑!”
丁傑跑回去,馬活帶著他進村。
進村後,村正正在等著,“哎!可別鬨出事來。”
馬活說道:“看好外麵的人,若是來尋人的,應付過去。”“放心!”
村正衝著遠方的騎兵笑了笑,自信的道:“在這裏,爺爺便是帝王!”
馬活二人遁入村中。
數十騎兵到了村口。
“最近可有陌生人進出?”為首的開口,竟然是女子的聲音。
哪怕是男裝,可看著卻嫵媚之極。
村正心中一蕩,“並無!”
赫連燕目光轉動。
如安在她的身後低聲道:“七日前,有人見到兩人往這邊來了,這個村正怕是有些問題。”
赫連燕不置可否,對村正說道:“若是發現陌生人,可當即去定安惠告,重賞一萬錢!”
村正配合的露出貪婪之色,“一定!”
“走,我們回桃縣!”
數十騎掉頭走了。
村正回去,尋到了馬活,“來了數十騎,為首的是個狐媚女子,走了。”
“那是錦衣衛指揮使赫連燕,他們往哪邊去了?”馬活問道。
“往北邊去了,說是回桃縣。”
“看來,楊狗是要回去了。”馬活心中一鬆。“他乃叛逆,叛逆不敢久離老巢。”丁傑說道:“如此,我何時能回去?”
馬活謹慎的道:“再等數日。”
“也好!”
丁傑終乾消停了,馬活笑道:“等你到了長安,我們會在北疆放消息,就說你當時就在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了,能羞煞楊狗!”
“是嗎?”
一個聲音飄蕩進來。
“誰?”
馬活拔刀,看向大門。
呯!
大門飛了進來。
門外,赫連燕眯眼看著他們。
“如今,你等便在我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逃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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