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帶著數百騎緊隨其後。
“二哥這是怎麽了?”瘦長老問道。
胖長老一臉曖昧,“要成親的男人,你懂的。”
“我懂個屁!”瘦長老沒好氣的道:“二哥沒嚐過女人的滋味,上次還說,女人臭烘烘的。”
“女人臭?”
瘦長老一臉愕然。
王老二突然勒住戰馬,下馬緩緩走過去。
春回大地,整個北方萬物複蘇。荒野上,青草冒了個頭出來,顯得格外青翠。
可就在前方,卻有個亂糟糟的地方。
地麵微微隆起,看著很是新鮮。
王老二吸了一口氣,“挖!”
隨行的軍士回去拿來了工具,隻是隨便挖幾下,就挖到了東西。
“是屍骸!”
幾十個軍士把覆土刨開,抬出一具屍骸,身上還插著幾支箭矢。
“是咱們的兄弟!”
一個軍士悲憤的道。
王老二走過去,拔出箭矢,嗅了一下。
“還有北遼人的屍骸!”
幾具北遼人的屍骸被拖了出來,王老二走過去,嗅了一下。
目光,向南!
“準備出發!”
林南此刻率軍在距離北疆輜重車隊八裏不到的地方。
夕陽壯美,他卻無心欣賞,負手隨意看著,腦海中轉動著各種念頭。
“林副將,何時出擊?”
有將領來請示。
林南搖頭,“不著急,此刻車隊方停下,人馬看似疲憊,可卻是最為警覺之時。吃了飯,說會兒話,也該歇息了。疲憊的人一旦沉睡,鬼都叫不醒。醜時中!”
“是!”
如此,大夥兒還能先睡一覺。
”林南眯著眼,“告訴將士們,此戰關係重
“的!”
“北疆軍輜重並未察覺咱們的到來,內州那邊估摸著此刻已經覺著不對了,可卻也來不及報信。這是最好的時機,一把火燒掉糧草,隨即散開,在北疆軍身後遊弋,當大將軍發動總攻時,我軍從背後給楊玄一擊。斷糧的北疆軍將會不戰而潰。”
林南想到了當下的局勢,“人人都說大將軍如何不堪,卻看不到他的老謀深算。當下的局勢,唯有逆襲,方能給頹勢中的大遼提振民心士氣。否則,大遼危矣!”
將領笑道了:“大將軍多番布置,若非事先知曉,下官怕也是迷惑了。至於楊玄那邊,此刻多半還在猶豫不決。”
“楊玄狡黠,大將軍為此籌謀了一個冬季。把他的各種想法都揣摩了一番。”林南親眼看著赫連督在一個冬季中蒼老了許多,眼袋也是在那無數不眠之夜中熬出來的。
為將者,不易!
夕陽落幕,唯有一抹猩紅殘留在天際。
夜色降臨,林南依舊站在那裏,良久不動。
醜時初,大軍蘇醒。
“都噤聲!”
將領在低聲喝著。
將士們睡眼惺忪的醒來,揉揉眼睛,搓搓有些冰冷的臉頰,然後起來活動手腳。
林南也是久經沙場的宿將了,可依舊掩飾不住興奮之情,以至於沒有胃口。
他強迫自己吃了一張餅,喝了幾口水。
此刻天色昏暗,幾顆星宿掛在蒼穹上,星輝黯淡。
這是個最適合偷襲的天氣。
“出發!”
此刻的車隊,三百值守的軍士在周圍警戒。
兩個軍士在一起來回轉悠。
“也不知國公那邊打的如何了。”
“說是此戰會是前所未有的艱難。赫連督九萬大軍,若是固守,咱們很難一下就攻破城池。”
“咱們打北遼,好似越打越難了。”
“是啊!最早打內州的時候,打的是如此輕鬆寫意,兄弟們都說北遼不過如此。打坤州時難了些,龍化州更難。可見,越往北遼腹地去,就越艱難。”
“此次若是能打下演州和倉州,咱們弄不好能到寧興去轉轉。”
“是啊!當初大唐立國,北遼鐵騎曾到長安之外耀武。風水輪流轉,也輪
到咱們揚眉吐氣了。”
“這一切,多虧了國公啊!”
“是。所以那些人嘀咕什麽國公是叛逆,我叛他老娘!沒有國公,北疆如今會是什麽局麵?咱們是軍士,不懂什麽大道理,可卻知曉誰在做事,誰在滿口大話。”
“長安就是一張嘴。”
“有帝王在唄!覺著一張嘴天下人都該聽他們的。”
“扯幾把蛋!這裏是北疆!”
“噓!”一個軍士舉手。
“什麽?”
“你聽!”
兩個軍士看向前方。
前方,仿佛有無數妖魔鬼怪潛伏在夜色之中。
一種像是無數蟲子在枯葉上蠕動爬行的聲音不斷傳來。
漸漸的,聲音變得低沉,隱約有些震動。
“火把!”
一個軍士喊道。
火把點燃,軍士拿著,往前方扔了過去。
火把在半空中轉著圈,火光也跟著變幻,照著數十彎著腰,嘴裏咬著樹枝,手中握著長刀的人。
愕然!
雙方都呆滯了一瞬。
“敵襲!”
尖利的喊聲震動車隊。
後方,林雅上馬。
嗆啷!
他拔出長刀,回首看著一眼看不到邊的麾下,嘶吼道:“建功立業,就在此刻。兒郎們,殺敵!”
“必勝!”
歡呼聲中敵軍傾巢出動!
車隊在沸騰。
“結陣!結陣!”
“把大車圈進來。”
車隊宿營時,就把大車停在外圍,圍成了一個車陣。
校尉王赫跳上大車,看著遠方。
馬蹄聲漸漸清晰,校尉馮選在側麵馬車上,緩緩看著他,“老王!”
“多少?”王赫的嘴唇顫抖了一下。
“太密集了,少說兩萬!”
王赫回頭看看車陣中的民夫,喊道:“都拿起兵器。”
民夫們茫然拿起兵器。
王赫喊道:“大軍斷糧將會如何,你等應該清楚。為了北疆,為了國公。今日,拚死一戰!”
北疆民風彪悍,聽到這話,民夫們炸了。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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