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楊玄跟著徐欣進了皇宮。
北遼的皇宮不小,數百年彈指一揮間,一磚一瓦皆是曆史。
太後在前方,一身白衣等候。
“見過國公。”
楊玄頷首。“皇帝會以帝王之禮安葬,你未來何去何從,自行選擇。”
養一個北遼太後花費不了多少錢。
“多謝國公。”
徐欣帶著楊玄到了一座大殿前,“國公,這便是勤政殿。”
“北遼帝王都在這裏朝議?”
“是!”
楊玄笑道:“進去看看。”
他進了大殿,仰頭看了一眼,隻覺得宏大。
上麵是禦座,楊玄走過去,俯身拍拍禦座,隨即坐下。
徐欣心中一緊,看看韓紀等人,卻麵色如常。
楊玄說道:“說實話,我以前也想過坐在禦座上是什麽滋味,想來會格外的威嚴吧!可此刻坐著,我卻隻感受到了些壓抑。”
他攤開腳,不羈的道:“當坐上這裏時,就代表著身不由己。”
韓紀笑道:“國公若是不滿意,可以叫人換了,重新打造一個。”
這不是要謀反嗎?
徐欣心中暗喜,心想若是楊玄在寧興建國,自己好歹也能繼續做個宦官。
楊玄搖頭,“我的座,不在這!”
……
是夜,楊玄便宿在宮中。
徐欣拿了名冊過來,“國公,這裏有些……”
楊玄看了一眼,還好,不是什麽嬪妃,而是宮女。
他看了徐欣一眼,“不必了。”
徐欣愕然,“國公疲憊,她們都會些手段。”
老子的大腰子要留著回去下種!
楊玄淡淡的道:“退下!”
“是!”
徐欣告退。
“你倒是謹慎!”
寧雅韻進來。
楊玄問道:“莫非有什麽不妥?”
寧雅韻說道:“先前老夫聽有人說,宮中不乾淨,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線。半夜一發簪捅死你豈不冤枉。”
我本來就沒這個意思……楊玄想起了一件事,“掌教,關中多方外門派,實力如何?”
“有強有弱。”
“若是全數加起來,玄學可能敵?”
“你以為玄學全是神靈?”寧雅韻說道:“蟻多咬死象。”
“如此……來人!”
烏達進來,“主人!”
楊玄說道:“令老二暫且按兵不動!”
“是!”
“什麽按兵不動?”寧雅韻問道。
“上次雲山派人攔截你和阿梁,我自然不會坐視。”楊玄微笑道。
“你這是要動用大軍滅了雲山?”寧雅韻見楊玄點頭,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方外事,方外解決,你這……”
“我不是方外人!”楊玄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寧雅韻說道:“如此,老夫去一趟吧!”
雲山好歹也算是光明磊落,當初並未對阿梁下手,故而寧雅韻想著去一趟,若是能勸降最好。
雲山就在距離寧興不遠的地方。
方外人獲取消息的速度總是要慢許多,大多是從香客口中獲知不隻是幾手的外界情況。
這一日,雲山掌教郭雲海早課完畢,就出來巡查。
晃蕩了一圈,他有些愕然,“香客呢?”
香客一個也無。
有弟子來稟告,“從昨日開始就沒了香客。”
“奇怪了。”郭雲海剛想令人去打探消息,有弟子來稟告,“掌教,有客人求見。”
“誰?”
“他說自己是玄學掌教,寧雅韻!”
噗!
一股風平地而起,吹的弟子眯著眼。
郭雲深淡淡的道:“寧雅韻竟然到了這裏,開門,老夫親自出迎。”
雲山大門打開,郭雲深帶著幾個長老出迎。
其中,就有寧雅韻熟悉的吳榮和富恒。
“掌教,是他!”吳雲說道。
郭雲深原先是赫連峰的座上賓,長袖善舞,聞言微笑上前,“見過寧掌教。”
寧雅韻一甩麈尾,“見過郭掌教。”
二人寒暄一番,郭雲深請寧雅韻進去,寧雅韻搖頭,“老夫來此,就是想問問,雲山何去何從!”
郭雲深問道:“這話是何意?”
“嗯!”寧雅韻一看這些人的神色,就知曉事兒不對,“你等不知曉寧興被破了嗎?”
“什麽?”
郭雲深退後一步,“楊玄!”
寧雅韻點頭,“老夫此來,便是問問雲山的行止。”
郭雲深深吸一口氣,“北疆軍抵達江州時,老夫就在做準備,可終究無濟於事。既然寧興丟失,大遼想來也沒了。如此,雲山此後便緊閉山門,專心悟道。”
“有人說,雲山有罪,當贖罪!”寧雅韻說道。
“何人?”郭雲深問道。
“北疆節度使,秦國公楊玄!”寧雅韻看著郭雲深,“上次吳雲與富恒去北疆攔截老夫,想震懾秦國公,郭掌教忘了?”
“那次雲山出手乃是不得已。”郭雲深說道:“還請轉告秦國公,此後雲山上下閉門不出,十年為期。”
“十年後,天下大勢自然就明朗了。郭掌教倒是好算計!”寧雅韻說道:“老夫最後問一次,可願下山?”
郭雲深問道;“下山作甚?”
“為北疆效力!”
“老夫隻想悟道!”郭雲深搖頭。
身後的長老們也是如此。
“我等不乾涉紅塵事,上次是寧興逼迫。之後掌教就說過,若誰再來逼迫雲山,大不了魚死網破!”
吳雲肅然道。
態度很堅決。
寧雅韻歎道:“以為老夫是來動手的嗎?”
“難道不是?”郭雲深往前一步,伸手,“還請讓個道。”
寧雅韻搖頭,推手。
嘭!
勁風大作,眾人眯著眼,稍後就見寧雅韻站在原地,而郭雲深卻退後了兩步。
幾個長老上前,郭雲深站穩,吸氣調勻了內息,“老夫竟然不是你的敵手,果然了得。不過,今日你卻主動來了雲山。寧掌教,各自退一步,否則老夫定然讓你飲恨雲山!”
郭雲深加上長老們,這便是蟻多咬死象。
寧雅韻問道:“果真不去?”
郭雲深說道:“方外人要的是出塵的心思。秦國公既然滅了北遼,接下來必然會與長安不死不休。雲山傳承多年,老夫不會讓弟子們卷入這等漩渦之中。寧掌教,死心吧!”
寧雅韻歎息,反手一撫。
琴聲悠悠。
接著,遠處傳來號角聲。
噠噠噠!
山道上,馬蹄聲急促。
雲山傳承多年,山道皆是用石板鋪設,多年來,日曬雨淋,早已斑駁,馬兒在上馬跑起來倒也輕鬆。
一騎從山道上出現,甲衣,頭盔,神色冷肅。
有人驚呼,“是北疆騎兵!”
騎兵們越來越多。
山門前有一塊寬敞之地,騎兵們結陣,隨後,裂開一條通道。
一騎緩緩上前。
一襲青衫,馬背上的男子眸色深邃,頭戴玉冠,微笑道:“在下楊玄。”
郭雲深行禮,朗聲道:“雲山上下,願為國公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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