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皇帝指指韓石頭,笑道:“如何處置老二和老三,那是朕的家事。朕若真是處置了老二,難道楊逆還敢借此出兵不成?”
衛王的真正靠山不是楊玄!
而是皇帝!
是皇帝睜隻眼閉隻眼容忍他做出了那些跋扈的事兒。
是皇帝睜隻眼閉隻眼坐視他和楊玄交好,甚至還縱容他數度前去北疆。
目的何在?
皇帝擺擺手,“去告訴老二,天氣要涼了,別讓自己的位置也涼了。這一次,朕,不準備給他兜底!”
“是!”
韓石頭告退,出了梨園。
孫老二在外麵等他。
“石頭,說是桑州和鄧州出兵北疆了?可是真的?”
“急什麽?”韓石頭淡淡的道:“桑州吳雲是國公的人,鄧州軍早就被北疆滲透成了篩子。”
“那是國公之意?”孫老二撓撓頭,“這是想糊弄誰呢?”
“北遼!”韓石頭說道。
孫老二心中一鬆,“你這是去哪?”
“皇帝令咱去衛王那裏,讓他該拚命了,否則……”
“否則什麽?”
“否則皇帝把手一鬆,頃刻間衛王就會四麵皆敵。”
韓石頭去了小巷子。
一進去就聽到了打鐵聲。
“這聲音,好聽。”
韓石頭說道。
他一身便衣,緩緩走進了巷子中。
天氣熱,老人們坐在門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些舊事。家中狗趴在腳邊,懶洋洋的聽著。見了韓石頭也隻是懶洋洋的動動,隨即趴下。.
這是一個慵懶的午後。
鐺鐺鐺!
衛王赤果著上半身在打鐵。
韓石頭走進去。
“要什麽?”衛王沒抬頭。
“大王!”
衛王蹙眉,“等等。”
他又繼續敲打了十餘下,然後把刀坯擱在邊上,看著韓石頭說道:“說吧!”
韓石頭說道:“大王打鐵好生逍遙,可外麵卻風起雲湧。”
“北疆?”衛王拿起粗瓷大碗喝了一口水,用搭在脖頸上的布巾擦拭了一下汗水,說道:“長安諸衛出動了,接著便是南疆大軍。阿耶想做什麽?”
“陛下說,大王太懶散了些,該動動了。”
“是嗎?”衛王問道。
韓石頭微笑,“最近,有的人不大安分。”
他行禮,“陛下等著大王的好消息!”
衛王默然。
韓石頭走了。
宮中,皇帝聽了衛王的反應,說道:“問問鏡台,老二和國丈如何。”
越王沒動。
就待在自己的王府中。
國丈也沒動。
繼續處置公事。
但隨從卻動個不停。
“韓石頭親自去了黃家鐵匠鋪,這是個兆頭。國丈說,讓大王淡定,一切有他呢!”
越王點頭,微笑道:“本王知曉,轉告國丈,此時不動為動。”
“是!”
國丈得了越王的反饋,撫須微笑道:“越王聰慧。”
宮中,皇帝得知衛王不動,越王不動,國丈不動時,冷笑道:“朕想釣魚,可三條魚卻看不到魚餌不動嘴。有趣。”
韓石頭說道:“鏡台的人說,越王在寫文章。”
“繼位文章?”
皇帝嘴裏說著冷冰冰的話,幾步走到了水池邊,伸手,韓石頭從內侍手中接過魚餌遞過去。
水池裏養的有魚,多年來早已不怕人,反而見人就湊過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皇帝把魚食丟進去,頓時水麵激蕩起來,甚至不少魚兒撲騰出水麵。
“朕,就要這等熱鬨。”
皇帝回身,“告知外麵,朕老了,東宮不可虛懸太久。”
這是要立太子之意。
“是!”
韓石頭出去,令人傳話。
沒多久,長安城中就傳的沸沸揚揚的。
“陛下站在水池前,對著水麵自照,有些傷感,說是老了,該為大唐尋一個接班人了。”
國丈聞訊,令人去告知越王。
“要準備動動。”
越王問道:“為何?”
“小人不知。”隨從告退。
幕僚趙東平說道:“此次長安大軍出征,加之南疆大軍,北遼也會牽製北疆大軍,如此,北疆必敗。北疆一敗,衛王就成了孤家寡人,如此,陛下如何利用他?”
越王看著隨從遠去,說道:“本王知曉。所謂的靠山,從不是楊玄,而是父親。父親把二兄樹起來,是想和我爭鬥。否則……一家獨大,他夜裏睡覺都得睜著眼。”
“大王睿智。”趙東平笑道:“如今北疆敗亡在即,衛王再無利用價值,陛下令韓石頭去黃家鐵匠鋪,老夫以為這是想最後利用衛王一把。可惜衛王沒動。陛下乾脆就丟出太子這個誘餌……”
“本王知曉這是誘餌,可卻不得不動!”越王說道:“北疆敗亡,父親便能以南疆大軍為倚仗,輔以長安諸衛,鎮壓當世。此時不動,那時再想動就晚了。”
除非出生時就傻了,否則帝王家壓根就沒有傻子。
身處這等環境之中,每一刻都得琢磨人,琢磨事,天長日久,誰能比得過他們?
而且他們站得高,看得遠,境界和格局比普通人高出了一大截。
趙東平撫須微笑,“誰想入主東宮,背後的靠山至關重要。陛下既然想把衛王當做是棄子,那麽,太子之位,舍大王其誰?”
“但他想讓本王臟了自己的手!”
越王微笑問道:“趙先生,你說,殺了自己的親兄長,可行否?”
趙東平的眼中多了異彩,“至高之位,從無親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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