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大把年紀了,他不許老夫去恭陵,總得要讓老夫多歇息吧?「楊略難得狡黠一笑,「飲酒。」
二人喝完酒,走出酒肆,就見幾個孩子在街上奔跑。
「新年啦!」
林飛豹一怔,「新年了?」
「明日。」楊略含笑看著那些孩子,「許久未曾感受這些煙火氣了。」
大乾十五年的最後一天,楊略站在鬆州城中,虔誠的祈禱,「陛下,臣,歸來了。請陛下護佑殿下一切順遂,蕩平天下!」
新年到,大清早李玄就看到薑鶴兒穿著新衣裳進進出出的,王老二也是如此,和老賊炫耀這衣裳是自家娘子親手做的.
赫連雲裳會做衣裳?連秦王都不信。
不過,有這份心就好。
赫連榮來了,「殿下,新年好歹要聚一聚吧?」「聚一聚......」
「對。「赫連榮摸摸光頭,「長安每年新年第一日可不正是要聚一聚?」
「也好。」
於是稍晚,文武官員濟濟一堂。
「各地刺史不得擅離,故而今年便是軍中文
武聚會。
如今秦王拿下了大半個大唐,僅剩南疆、西疆、蜀地尚未一統。若是把掌控之地的刺史們都召集而來
嘖嘖!
那可不就是新年大朝會?
隻是少了那些權貴罷了。
不過按照秦王的尿性,多半也不喜見到那些貪婪的肉食者。
「石逆作亂,天下亂作一團。偽帝不顧江山,狼狽遁逃,以至於長安蒙塵。」
這是基調:石逆罪不可赦,偽帝丟儘了李氏的臉麵。
「就在天下震動時,孤在北疆誓師南下平叛。這一路,多虧了諸將士奮勇廝殺,多虧了你等的輔佐,這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麵。」
「殿下英明。」
眾人行禮。
秦王微笑,此刻看著竟像是個溫潤君子,「如今大局初定,石逆在清河苟延殘喘,但內部惶惶,故而他必然會選擇出擊。開春後,孤當率軍與他一戰。結束這場叛亂。」
「有人勸孤派遣使者去西疆,勸降邢國公趙嵩,可孤不屑為之。」
秦王一雙眸子幽深,好似帶著譏誚之意,「趙嵩與楊鬆成等人乃是一體,他若是幡然醒悟,便該主動遣使歸順。還等著孤的使者,他好大的架子!」
石忠唐謀反的消息按理早已傳遍了天下,而秦王率軍南下平叛的消息也當到了。
但西疆那邊卻沒有絲毫反應。
等秦王大敗石逆的消息傳到趙嵩耳中時,不知這位楊鬆成的死黨會是什麽反應。
看秦王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拿他開刀。
「偽帝在蜀地苟延殘喘,說是想反攻關中,可在孤看來,他這是色厲內荏,想用反攻關中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惶然。」
秦王換了個話題,「還是那句話,大勢如潮,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孤率王師大破叛軍,重整山河,但凡心中還有江山社稷之人,便該主動匯入這股大潮之中。」
他看著群臣,目光犀利,「逆流而動者,必將在大潮之下,粉身碎骨!」
這番話氣勢勃發,群臣見秦王威嚴,不禁心悅臣服,行禮道:
「我等願隨殿下掃蕩不臣,平定天下!」秦王微笑道,「來人。
烏達出來,「殿下!」「宴席可好了?」「好了。」
秦王起身「新年新氣象,咱們今日便舉杯痛飲,共賀大唐即將迎來新生!」
酒宴就設在州廨中,參加過長安大朝會的臣子自然覺得地方有些逼仄,但氣氛卻截然不同。
長安大朝會秩序井然,每個人都像是人偶,按照程序亦步亦趨。連吃席都是如此。
天氣冷,那些菜肴上桌時,裏麵的油脂都凝固了,怎麽下筷子?
眾人跟著護衛們到了地方,就見每張案幾上架著一個小泥爐。
小泥爐上麵是一個小陶罐。熱氣騰騰啊!
冷菜沒有。就是一罐子大雜燴。
羊肉為主,輔以菜乾,以及雞肉等。
雖然看著沒有那等富麗堂皇的氣象,但卻格外令人感到溫暖。
秦王舉杯,「來!」
群臣舉杯,「為殿下賀!」眾人一飲而儘。
秦王率先動筷子,而且和偽帝不同,他吃的很是實在,群臣見了心中一鬆,把那等規矩也丟在一旁。
這裏吃的熱火朝天,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這是何故?」韓紀蹙眉問道。
有護衛去打探,稍後回來,稟告道:「殿下,外麵有鬆州父老求見。」
「哦!」
秦王說道:「請了來。」
幾個老人被請了進來,一人端著盤子,盤子裏有酒壺
,有酒杯。
老人們行禮,秦王說道:「不可,扶著。」
老人們被護衛扶住了,一個老人倒了一杯酒水,說道:「黃州屠城的消息傳來時,我等惶然不安。隨後鬆州失陷,那些異族人在城中四處作孽,不時有人被殺,更有女子被辱......我等叫天可卻聽聞皇帝逃了。我等呼地,卻不見回應。直至聽到殿下起兵平叛.
「我等翹首以盼,終於等到了這一日。今日我等受城中百姓相托,特來感謝殿下。為殿下賀!」
秦王走了下來,接過酒杯。
他舉杯看著群臣,「為大唐賀!」眾人舉杯。
「為大唐賀!」
聲音傳到了外麵,頓時引來了歡呼。「為大唐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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