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征了。
秦王剛想跟隨中軍出發,就接到了留守官員令人傳來的消息。
「殿下,好些人想投軍!」
秦王給了南周三日,這算是先禮後兵。接著開始造輿論。
接著安撫,說孤要滅了南周。好了!
百姓歡呼雀躍。覺得威脅遠去。
但緊接著不少人就生出了從軍的念頭。
石忠唐在時,刻意排擠軍中大唐籍的將士,以至於南疆人投效無門。
此刻秦王一掃石逆,那些年輕人又心動了。
「掃滅南周之後,孤定然要帶著大軍回去。用北人來戍守南疆有些麻煩,收吧!」
若是留下一部分人馬戍守南疆,這些將士的家眷要不要遷徙來?
動靜太大了。
隻是想想,那耗費就能令秦王頭痛不已。
若是不遷徙家眷,讓那些將士為國效力的同時,還得遠離家人,這不公。
李泌時代,朝中無視了這種不公,故而才有壯年遠赴邊疆,老邁才還鄉的事兒。
想想,出發前父母妻兒還在,歸來時,父母仙去,妻子要麽離世,要麽垂垂老矣,孩子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這些還隻是一種情況,更多的是.....
在這個交通不變的時代,北人去南方成守,一走,很有可能就是一生。
「阿耶,南征什麽時候開始呀?」阿梁還未曾見識過戰爭的慘烈,很是期待的問道。
「估摸著已經開始了。「雄才大略的秦王殿下,馬上把念頭轉到了如何利用此戰來教導未來太子的事兒上。
那條界河的對麵王林帶著磨下兩千餘人列陣。另一側,北疆軍前鋒一眼看不到邊。
「裴中郎,衝過去吧!」老賊此次跟隨裴儉一起行動,他指著對麵說道:「隻需一次突擊,便能滅了他們。」
無需大軍,隻要三千騎,老賊便能輕鬆擊敗對手。
「殿下說過,南周,同文同種。「裴儉沉聲道:「先招降!」
還是先禮後兵啊!
老賊有些失望。
一個文官策馬到了河邊,衝著對麵喊道:「哎!來個人!」
「下官去!」一個將領請纓。
「不必,老夫去!」
王林搖頭,微微一笑。
他策馬過去,「何事?」
並沒有預料之中的質問,文官有些好奇,「為何不問?」
「問了可能勸阻秦王大軍止步?「王林問了。
文官搖頭,「看來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該辦聰明事。大軍就在那。」,他指著身後的前鋒大軍。
「你那兩千餘麾下,說實話,大軍無需廝殺,隻需衝過去,用馬蹄便能淹沒了他們。」
「沒錯!」
王林很乾脆的認同了這個看法。
「那麽,還等什麽呢?」文官笑道:「降了吧!殿下說過,大唐與南周同文同種。大家都是一個祖宗,分久必合嘛!隻要歸降,那便還是一家人!」
「老夫想歸降!「王林說道:「可職責所在,抱歉!」「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文官歎息,「那麽,走好!」「一定!」
王林策馬回去。拔刀。
「跟著老夫,殉國!」
對麵,文官把結果告訴了裴儉。
「有些意思。」一個隨軍官員說道:「方崇無恥,令老夫對南周文官很難有好印象。不過,武人卻意外的令人吃驚。」
「當初北征時,一路勢如破竹。
大軍逼近汴京後,南周軍突然就變的凶狠起來。」老賊經曆過那場大戰,「殿下說過,莫要小看了對手!」
這也是秦王令裴儉為前鋒的緣故。
希望能勢如破竹的同時,還得穩健!如此,看看麾下惟有裝儉能乾這等束手束腳的活。
「既然如此」
裴儉指著前方,「如他所願!」
前鋒的騎兵在上遊渡河,王林對此視若無睹。他也沒辦法去堵!
「列陣!」
王林率領麾下轉向,直麵北疆騎兵。
當年秦王曾率北疆健兒參與南征,一戰成名。多年後,兩軍再度交手。
「殺!」騎兵發動了。「弓箭手!」
王林的聲音依舊平靜。但也僅此為止。
一刻鍾後,他的屍骸被馬蹄踩踏為肉泥。兩千餘南周邊軍,戰死大半,剩下的降了。「抓緊出擊,圍困霍城!」
霍城,是南周直麵大唐的第一座城池。
守將衛群早已接到了使團的通告,此刻站在城頭發呆。「援軍呢?」
他問道。沒人回答他。
遠方,能看到煙塵。
隱約能聽到馬蹄聲。那是北疆軍來了。
衛群回身看著麵色鐵青的麾下,說道:「方相跑的忒快了些,看著就如同是兔子。本想有個宰相陪著一起死,可惜了。」
眾人慘笑。
但這是衛群內心真實的想法。北疆軍的前鋒到了。「照例!」裴儉令人喊話招降。「哎!」文官再度出馬。
當初挑選大嗓門,本是在軍中選拔,誰知曉這位旁觀的文官看了半晌後,說:「怎地和蚊子叫喚似的?」
有人說他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就試試。那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