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將黃彰深以為然,“秦王擅長奔襲,且愛圍點打援。我軍最好謹守不出。”
“常知州!救救我葉州吧!”
葉州的使者在邊上哀求道。軋
常興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噗通!
使者跪下,“常知州,求你了!”
“老夫方才的話你沒聽到嗎?”常興惱火的道:“秦王用兵出神入化,救援救援,就怕半道被秦王伏擊。老夫更擔心才將出兵,秦王就率軍出現在金州城下……”
黃彰解釋道:“麵對秦王,我等隻有兩個法子,其一死守,其二等待援軍。援軍不到,沒人敢率軍直麵秦王。”
這話赤果果的告訴使者:咱們不是秦王的對手。
至於葉州,自生自滅吧!軋
……
轟!
投石機在城頭砸出了一個窩,兩個守軍一聲不吭就去了。
一塊塊石彈砸在城牆上,砸在城頭上,守軍蹲在城垛後麵瑟瑟發抖。
“天神呐!”鄧成躲在城樓中,結果城樓成了投石機集火的對象,幾發石彈砸的城樓搖搖欲墜。
“快跑!”
鄧成抱頭鼠竄。軋
跑出來後,他下意識的蹲在城垛後麵,恍惚……
老夫怎地恍惚看到陳麥有些遺憾之色?
陳麥在低聲歎息。
“怎地就沒砸死他呢?”
這一波投石機攻勢令守軍膽寒,當腳步聲傳來時,慘烈的攻防戰再度開啟。
秦王一到,就改變了攻城的節奏。
“不急!”軋
於是投石機先來一波,接著攻城,下一次弩箭來一波……
攻城戰進行的不疾不徐,就像是兩個年紀大的男人在打架,你一拳,我一腳,慢騰騰的。
這看似慢節奏的方式,卻令守軍傷亡大增。
第一日下來,得知傷亡接近兩成時,鄧成的臉都綠了。
“怎麽辦?”
州廨裏,鄧成的臉色蒼白。
“今日第一戰,我軍久疏戰陣,這點死傷,應當!”軋
陳麥鐵石心腸的說道:“關鍵是後續。秦王到來,援軍就不要想了。那麽,後續當如何?”
“讓城中青壯儘數出來協助戍守!”鄧成說道。
陳麥搖頭,“知州還沒看出來嗎?霍城被破,北疆軍秋毫無犯。這符合秦王大唐大周是一家人的話。兩軍廝殺乃是武人之責,可一旦百姓上了,知州,那便是不死不休。一旦北疆軍殺紅了眼……”
“那又如何?”鄧成冷笑道,“你莫非是想投敵?”
陳麥的臉上青了一下,“下官絕無此意。”
“那你為何推脫?”鄧成森然問道。
氣氛驟然一緊。軋
“下官擔心,一旦北疆軍殺紅了眼,什麽一家人就會被拋之腦後。京觀將會重現。”
鄧成哆嗦了一下。
“若北疆軍殺紅了眼,這一路下去,大周軍民必然會誓死抵抗。”
誓死抵抗會帶來什麽,所有人都清楚。
“若是異族入侵,一城軍民儘數戰死也應當,可……”
“住口!”鄧成罵道:“老夫看你是被秦王的那番話給說動了心。”
“下官絕不敢……”軋
陳麥起身,束手而立。
“什麽同文同種?”鄧成冷笑道:“去發動百姓!”
陳麥低頭,“知州三思!”
不知何時鄧成皮鞭在手,一鞭子抽去。
啪!
陳麥肩頭挨了一鞭,卻不敢動。
鄧成的職權在他之上,在戰時,若是鄧成覺得他不妥,令人斬殺了他,回頭隻需一紙文書解釋即可。軋
甚至根據鄧成的判斷,陳麥有投敵之嫌,陳家一家子都會倒黴。
這便是以文禦武的規矩。
“知州,一旦動員百姓,秦王必然震怒!”
鄧成雙拳緊握,隨即放開。
副將終於忍不住了,說道:“秦王滅石忠唐後,在清河築京觀,據聞大的就像是高山。那是真真的屍山血海啊!”
知州,你可真的做好準備了?
一個文官乾咳一聲,“援軍,不會來了。”軋
鄧成神奇的恢複了平靜,“出去!”
“是!”
陳麥二人出去,副將低聲道:“先前知州是惶然想保命,有些昏頭了。”
“我知曉。”鄧成說道:“可援軍不會來了,韓城終究會失陷。想到自己會成為京觀中的一具屍骸,他怕了。”
副將苦笑,“下官如今就希望能快些結束這一戰。”
太特麽的憋屈了!
陳麥說道:“我希望,他去死!”軋
……
第二日,投石機,弩陣,敢死營輪番攻擊城頭。
“守軍死傷不少。”
裴儉稟告道:“不過看著士氣還不錯。”
“韓城被團團圍住,守軍這是困獸猶鬥。”秦王說道:“此戰不在於韓城,而在於汴京。”
眾人傾聽。
阿梁好奇的看著這些文武官員,特別是看到老賊拿出紙筆來,目光炯炯的看著父親,像是看著一個寶藏般的模樣後,就越發的好奇了。軋
“霍城小,失陷後影響不大。而葉州卻是我軍南下的第一場大戰。多久能破葉州,對我軍,對汴京的人心士氣的影響不可估量。”
“那殿下為何還要緩緩攻打呢?”薑鶴兒也在記錄。
孤的小課堂又開啟了啊!
秦王指著城頭說道:“攻城最忌諱的便是一個模樣。就如同奔跑,若是一直以一種快慢跑起來,能跑很遠。可路上不斷變換快慢,節奏一亂,就跑不遠。”
眾人不解,裴儉卻目露異彩。
“孤令緩緩攻打,便是讓守軍習慣,並依賴這等防禦方式。若是一切不變,堅守五日到十日都有可能。可孤,等的便是他們這個習慣,依賴!”
第二日,守軍安然。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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