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擎等人終究會老去。」孫岩雙眸中多了神彩,「那個孽種乃是殺出來的江山,說實話,鎮壓關中一役時,他的出現令那些大族豪強們聞風喪膽。由此,他在一日,關中大族豪強就不敢謀反。不過,他畢竟會去!」
「那個孽種的威望太高了。」楊新相眯著眼,「滅北遼,滅石逆,滅南周……這是開國帝王的氣勢。不可匹敵。可等他去了,太子登基,麵對偌大的疆域,麵對複雜的局麵,他可能掌控?他必然不能。如此,便是我等再度崛起的機會。」
「千年楊氏啊!蟄伏過多次。可每次重新崛起之後,必然會更為強大。」孫岩自信的道:「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不可能例外!」楊新相斬釘截鐵的道,「鐵打的楊氏,流水的帝王!千年來,誰能破了這個局?那個孽種也不能!」
……
「駕!」
數十騎在官道上疾馳著。
當到了驛站時,為首的下馬,亮了牌子,「錦衣衛辦事,換馬,準備乾糧。」
「是!」
等這群人一走,驛卒都囔,「怎地是個女人打頭?」
「彆滴咕!」驛丞麵色凝重,「看樣子,是去做大事的。」
「您如何知曉?」
「不是大事,犯得著帶弩弓嗎?」
……
早上醒來,手一動,身邊的人就輕聲哼哼。
是吳珞的聲音,皇帝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上方。
「陛下醒了?」吳珞問道。
「嗯!」皇帝漸漸回神了,問道:「家中耶娘如今還在村裡?」
「是。奴讓他們搬進城中,可阿耶說他原先身體多病,自從到了村裡後就漸漸好了許多。如今腰杆直了,走路帶著風了……他不樂意去城中。」
「也好!」
皇帝知曉這是因為多活動的緣故。
「人,寡欲才好。」
皇帝對此深有體會(),晚些活動著腰,覺得男人真的是牛。
耕地的牛!
明日朝會,今日便是永德元年的最後一天。
宮中很是熱鬨,掛起了許多紅燈籠,皇帝搖頭,秦澤問道:「陛下可是覺著不妥?」.
「妥!」
得知是皇後的意思後,皇帝果斷讚美。
但他不由的想到了晚上紅彤彤一片的場景。
加上宮女內侍在緩緩而行……
畫麵太美!
他緩緩走在宮中,秦澤說道:「陛下,韓石頭在前麵。」
韓石頭蹲在前方宮殿的台階下,不知在看些什麼。
皇帝走了過去,韓石頭回身,「陛下!」
「找什麼呢?」皇帝問道。
韓石頭指著台階下麵的縫隙說道:「當初奴婢曾在這裡藏過銅錢,今日見到此處,不禁唏噓。」
宮中等級森嚴,有些心態扭曲的宦官會折騰下麵的人,各種手段……最愛用的便是克扣和勒索。
二人一前一後往前走。
「當初先帝便在此和帝後縱論政事。」
韓石頭指著前方的宮殿說道,「那時奴婢在東宮還隻是個雜役,聽他們說,先帝直指大唐各等弊端,說若是不改,百年後恐有不忍言之事。」
老爹的危機意識實在是太強了啊!
「帝後皆說此乃我家麒麟兒。」
「那時候先帝年歲不小了吧?」皇帝問道。
「是!」
想到老爹那等年紀被耶娘稱之為麒麟兒,皇帝不禁莞爾,並幻想了一下那等場景。
「先帝的遭遇,奴婢以為並非偶然。裡麵究竟有什麼人……奴婢覺著,怕是……」
韓石頭眸色複雜。
「朕會查清此事,不隻是為了複仇,更是想知曉,是哪些勢力在鋌而走險。」
……
大朝會上,當偽帝現身時,引發了轟動。
皇帝說道:「當年偽帝父子陷害先帝,朕查到了許多,但依舊不夠。這背後還有誰,朕必然要查個水落石出。誰能提供線索證據,有罪,可減輕,乃至於減免。無罪則記功!」
這是刺果果的懸賞啊!
可偽帝眼中卻多了些譏誚之意。
皇帝並未看到。
他開始了對自己一年來執政的總結,以及對今年的展望。
「……先帝當年苦心孤詣想為大唐續命,出師未捷身先死。他走了,可朕還在!」
皇帝目光炯炯的道:「朕推行革新的意誌堅若磐石,誰想來碰碰,朕,拭目以待!」
赫連榮看著群臣俯首,高呼陛下萬歲,不禁說道:「貧僧仿佛看到了一幅畫卷……宏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