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喜殺人。”鄭遠東心中一鬆,覺得自己終於要解脫了。
“朕倒是想到了一事。”皇帝本想點頭,突然想到了西疆,“朕令你為特使,且去西疆一趟。”
鄭遠東:“……”
“邢國公趙嵩執掌西疆,並未乾涉大局,這是怯了。可此人還在矜持,這是想等朕派人去才肯低頭?你去一趟。”
皇帝看著鄭遠東,“此去,說服趙嵩歸順為其一,其二,朕聽聞你在軍議時頗有些進取的言論。那麼,此次你順便看看洛羅,看看那些蠻人……”
鄭遠東抬眸,“陛下是想……”
“朕,什麼都沒想!”皇帝擺擺手。
鄭遠東隻覺得渾身熱血開始上湧,“臣可能殺人?”
這人……皇帝低頭看著奏疏,擺擺手。
“臣,謝恩!”
皇帝終於批閱完了奏疏,伸個懶腰,“讓趙三福來。”
他起身走出大殿,秦澤跟在一側,韓石頭落後些。
“問問花花她們到哪了?”皇帝負手看著巍峨的宮殿,突然生出了些出去走走的念頭。
秦澤令人小跑去問話。
“太子呢?”皇帝問道。
“殿下今日出宮了。”
……
“這是蜀地的黃牛肉乾,味道比北地的還好。”
點心鋪裡,阿梁和王琴坐在一起,阿梁拿了一包牛肉乾出來,獻寶般的說道。
王琴吃了一條,點頭,眼睛眯的彎彎的,那笑意藏也藏不住,“真好吃。”
“我說好吃吧!”阿梁得意的說道。
“蜀地的牛肉乾?”鄧二扛著一袋子麥粉進來,伸手道:“我嘗嘗。”
這人真是不客氣……郭秀有些不滿,卻見阿梁給了他幾條肉乾,心想這少年怎地這般大手大腳的?
“味道不錯。”鄧二嚼著肉乾過來,擠擠眼睛,“你這小女婿不錯。”
“呸!”在母親的眼中,自己的女兒便是皇後也做得。
“給你。”阿梁把一包肉乾給了王琴,郭秀微微點頭,覺得少年至少心不錯。
“我不要!”
二人一番推讓,拿了肉乾的王琴答應給阿梁做針線。
出於一個商人的本能,掌櫃林火忍不住問道:“蜀地的肉乾好像市麵上沒有吧!你家哪來的?”
阿梁隨口道:“我阿耶去蜀地做了一筆買賣。”
“原來如此,那買賣大嗎?”
“不大吧!”
……
“西疆大,可卻人少。有人說是因為西疆貧瘠,可朕去過西疆,土地雖不算肥沃,可養活人不成問題。唯一的問題並不是土地,而是對麵的洛羅。你和鄭遠東此去說服趙嵩歸順是其一,其二,也是最要緊的一點,打探洛羅的現狀。”
“是!”
趙三福看了一眼皇帝,可卻悲哀的發現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
“好好乾!”皇帝對他微微一笑。
時至今日,他再玩什麼親切,那便是凡爾賽。
“臣馬上就出發。”
桐城一破,鏡台就煙消雲散了。新的機構叫做錦衣衛,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位置。
趙三福不知皇帝會如何安置自己,正在心煩意亂。此刻得了個勸降趙嵩的任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事兒做成了便是大功,隨後論功行賞啊!
可接下來趙三福卻脊背發寒。
讓鄭遠東為使者去說降趙嵩沒毛病,可我去算是什麼事?
哪怕是讓錦衣衛出個人都比我更合適。
難道……
晚些,趙三福去尋到了鄭遠東。
“讓你陪老夫去?”
“是。老鄭,你想到了什麼?”
鄭遠東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他緩緩說道:“咱們的事兒,怕是都在陛下的眼中,無所遁形。”
“那麼二位大王……”
“陛下自然知曉。”
……
對於兩個異母兄長當初的謀劃皇帝並未感到意外。
鹹魚都會想著翻身,何況兩個曾經金尊玉貴的皇孫。
“陛下,錦衣衛那邊說,花花她們估摸著快到雄州了。”
秦澤稟告道。
皇帝點頭,平靜的道:“好。”
雄州,是宣德帝的女人德妃的家鄉!
……
雄州下麵的一個小鎮上來了數十騎。
說是小鎮,實則是百姓自發聚集形成的一個村落,因為地處官道兩側,故而叫做小鎮。
王家就在小鎮中,算是小鎮的“豪強”
小鎮不過千餘人口,所謂豪強,其實便是小地主。
大唐沒有鎮這個行政編製,這裡便叫做德村。
德,來自於德妃的封號。當初王氏女被封德妃的消息傳到了這裡,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大夥兒紛紛前去恭喜,可恭喜來恭喜去,好像差些什麼意思。一個曾讀過半年書的“飽學之士”說道:“要不,改個名吧?”
大夥兒都點頭,要得!
於是便改名為德村。
時光流逝,德妃早已化為塚中枯骨,德村的人也漸漸沒有了當年的歡喜之情。
唯有王氏的家業越來越大。
在這個沒法做大蛋糕的小地方,資源就那麼多,一家人拿多了,那麼,其他人自然就少了。
“這裡的店鋪,十有八九都是王氏的。”
一個打前站的錦衣衛介紹道。
他看了一眼花花,心想這個女人隻在錦衣衛中出現過幾次,可麗妃卻格外看重她,這是為何?
王家,就在前方不遠處。
花花走過去。
敲門。
叩叩叩!
“誰呀!”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門開了一條縫,半張臉在裡麵。
“錦衣衛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