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了人命,官府壓根不管,這才是最有威懾力的手段。
――老子打死人了,屁事沒有,誰不服?站出來走幾步!
官府代表著律法,當律法成為擺設,不,當律法成為豪強的甲衣時,道德,便會不可抑製的滑坡。
花花說道:“再去打探。”
這裡是官道,故而不但有店鋪,還有逆旅。
兩家逆旅都是王氏的。
花花他們入住在其中一家,馬上有人去稟告王芬。
“不可妄動!”王芬嚴肅交代。
“是!”
花花他們隨後的幾天都在走訪地方。
甚至有人去了雄州調查。
王芬不動如山。
……
“他們去了雄州德妃的家鄉!”
淳於典收到了消息,冷冷的道:“我查過了,當年的痕跡儘數被清掃乾淨。就算是神靈來了,也查不到淳於氏在其中的痕跡。都彆慌,鎮定!”
“是!”
淳於典起身走出書房,“不過就此事來看,皇帝想對淳於氏動手的念頭很堅定。我不能坐以待斃。”
幕僚微笑道:“淳於氏的礦山不少,這幾年事兒也不少。郎君不該坐在家中觀望啊!”
“此言甚是!”淳於典說道:“讓人來稟告,就說,南地有礦山出了事,我得去看看。”
“此事得安排,否則會露出破綻。畢竟,就怕錦衣衛在盯著咱們家!”幕僚謹慎的道。
“你去安排,儘快!”
“是!”
等幕僚出去後,淳於典呆坐著,突然吩咐人叫來自己的心腹隨從。
“郎君!”
淳於典放低聲音,“弄些錢財,銅錢不要,要金銀。弄一批去南方,要快!”
“是!”隨從點頭。
“去吧!”
隨從走後,淳於典又叫了另一個心腹來。
“你馬上去南方買幾艘能出海的船,另外,招募一批好船工,就說主家要出海做生意,此事,不可外泄。”
“是!”
……
雄州州廨,花花走了出來。
“慢走!”
雄州司馬親自把她送出來,可見忌憚。
花花來州廨是查王氏的底子,三條人命都是下麵的打手乾的,那些打手事後都跑了。
這是豪強們最擅長的手段:打手弄死人,隨後改個名字出去避避風頭,一兩年後再回來,誰還記得誰啊!
花花就在城中暫時落腳。
“王氏的底子是不乾淨,可和那些豪強相比好了許多。”
花花和幾個錦衣衛在琢磨此事。
“要不,拿下拷打?”有人建議道。
花花搖頭,“陛下鎮壓天下大族豪強已然惹得沸沸揚揚的,若是再深挖這些人的過往,弄不好,真會處處烽煙。”
“逼迫過甚,這些人會狗急跳牆!”
花花喝著茶水,微微蹙眉。
“三條人命都是下麵人乾的。那幾個人……咱們不好直接動王芬,可下麵的人總是能動的。”
花花挑眉,“找到那些人。”
哪怕是改名換姓了,可王氏內部的人卻了如指掌。而且,受害者家人也知曉些。
一番打探後,成功抓到了兩個當初的凶手。
“拷打!”
逆旅臨時變成了錦衣衛的刑房,慘嚎聲中,掌櫃麵色慘白,令人去家中稟告王芬。
“小人說了……”
“人不是小人殺的!”
“那是誰?”
“是娘娘的兄弟,二郎君!”
“二郎君,誰?”
人犯低下頭。
一柄短劍閃電般的出現在他的下頜,微微一挑,人犯不由自主的抬頭。他看著眼中殺機畢露的花花,顫聲道:“說了郎君饒不了小人!”
“在錦衣衛麵前,除去陛下,誰敢動手?”花花冷冷的道:“你若是手頭乾淨,我錦衣衛護著你!說!”
人犯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哆嗦著,“王……王貴!”
“當年之事,說清楚!”
“當年二郎君年輕,脾氣不好,帶著我等去收田,那戶人家卻不肯,說借貸還錢沒錯,可當初說好的是明年。二郎君怒了,上去一陣毒打……他打紅了眼,怎麼勸都勸不住。等他打累了才發現,那人……竟被他活生生打死了。”
“你的命保住了。”花花說道。
“回到家中後,老太爺便讓小人頂罪,隨後讓小人改名,對外說小人跑了……”
花花回身走出房間,看著朝著王家狂奔的夥計,說道:“走!”
她走下樓梯,在掌櫃惶然的目光中走出逆旅。
身後,數十錦衣衛手按刀柄,餘貫而出。
……
“郎君,不好了!”
王芬正在寫信,聞聲問道:“何事不好了?”
夥計說道:“那個女人查到了二郎君當年殺人之事……”
王芬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咱們家許多事二叔都知曉,快,讓二叔趕緊走!”
“去哪?”
書房外傳來了一個令王芬膽寒的聲音,接著花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