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細節,蔣白棉揮別南姨,沿隻兩頭有光芒照入的陰冷過道,走向了房間。
兩扇房門相對而立,塗著暗紅的油漆,都有一定的損壞痕跡,給人一種很古老的感覺。
而屋內的布置都一樣一個高低床、一個靠著窗戶的桌子、一個有蟲蛀痕跡的木櫃和兩張方凳。
因為這裏氣候和環境的問題,空氣略顯潮濕,冷意仿佛能穿過衣物,刺入骨髓。
“還是老規矩。”蔣白棉拔下了靠街道那個房間的黃銅色鑰匙,“我和商見曜一屋,你們倆一屋。”
她得親自看著商見曜,防止這家夥腦子一抽,做出什麽事情來。
比如,打開音箱,深夜擾民。
比如,聽到街上有動靜,直接跳窗下去“參與”。
而白晨很顯然是對付不了商見曜的。
不給商見曜說話的機會,蔣白棉翻腕看了下電子表
“還有十分鍾到十二點半,大家抓緊時間洗個戰鬥澡,換身衣服,然後出門吃飯,聯絡情報員。”
比起機械表,她反而更喜歡電子表,因為功能更多。
到了今天,“舊調小組”各位成員都足以稱得上訓練有素,各自隻用了兩分鍾就完成了洗浴,分別換上了更接近普通遺跡獵人和野草城平民的衣物
商見曜上身是一套深藍色的短款羽絨服,麵料略顯陳舊,但整體不是那麽乾癟,下身是一條藍色粗斜紋布做的較厚褲子,對行動影響非常小的那種;
龍悅紅裹著到大腿位置的黑色棉襖;蔣白棉和他同款;白晨是一套剛遮住武裝帶的灰色防風服。
他們的褲子和商見曜差不多。男士腳踏的都是棕色的高幫皮鞋,女性則是黑色短靴。
——這都是公司給冬季需要到地表執行任務的員工發的福利。
“藏好你們的手槍。”白晨拉了拉脖子處的圍巾,提醒了一句,“在野草城,有一個比較奇怪的禁令,那就是‘不能讓巡邏員看到你的武器’。”
擺在槍店的不算。
“不禁止,但不能讓巡邏員看到?”龍悅紅詫異反問。
“對。”白晨點了點頭,“第一次看到,會收繳你的武器。第二次看到,會把你關一個月。第三次看到,關三個月,然後驅逐出城,並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這也會導致獵人公會的信用積分被扣。”
“好奇怪,直接禁槍不就行了?”龍悅紅表示不能理解。
像“盤古生物”內部,就有明確的槍支禁令。
“我不知道為什麽。”白晨平靜回答。
蔣白棉笑道
“在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讓人感覺奇怪的禁令,而每一條這種禁令,都有很深刻的曆史原因。”
“野草城是為什麽?”龍悅紅追問道。
蔣白棉白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希望之後能找到答案。
“這樣的挖掘是一種樂趣。”
其實,她有一定的猜測,隻不過在沒把握的情況下,不好說出來。
聊完這個話題,蔣白棉看了眼摸著肚子瘋狂暗示的商見曜,嗬嗬笑道
“走吧,出去吃飯。”
聽到這句話,商見曜率先轉身,沿著陰冷的過道,走到了樓梯口。
下至停車的院子後,白晨指了指吉普
“得拿東西去換錢幣。”
“怎麽換?”龍悅紅向來不懂就問,是個合格的好學生。
“去市政大樓那裏,有一排‘兌換窗’,可以用不同的物資兌換本地的錢。如果不怕麻煩,又有熟人,可以去獵人公會或者酒吧、茶館、夜總會,找地下市場換,會比較劃算一點。”白晨簡單解釋道,“在野草城,在‘最初城’勢力範圍內,明麵上所有的交易都隻能使用他們的錢幣。”
“這樣啊……”龍悅紅忽然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些期待,因為這都是他不曾經曆過的,非常新鮮。
蔣白棉想了想道
“還是去兌換窗那裏吧。聯絡到公司的情報人員前,最好不要和這邊的地下勢力有接觸。”
白晨沒有意見,指著剩餘的罐頭、能量棒和壓縮餅乾道
“拿多少?”
“你覺得呢?”蔣白棉一向尊重“權威人士”的判斷。
“一半吧。”白晨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邊的錢幣價值時常會有波動,還是多留點物資在手上比較安全。”
“波動?”龍悅紅好奇問。
白晨隨口回答道
“‘最初城’的錢幣,麵額最小的是卡斯,其次是德拉塞,最大的叫奧雷。
“正常情況下,從購買物資上講,公司一個貢獻點約等於兩斯,而1塞等於10斯,1奧等於10塞,嗯,也就是說,1奧能買1斤生豬肉,但有的時候,隻能買八兩,有的時候,又可以買到一斤二兩,或者更多。”
卡斯、德拉塞、奧雷都是紅河語裏的單詞,來自“最初城”建立時,其中幾位首領的名字,1斯、1塞、1奧則是灰土語的簡略叫法。
在野草城,官方語言是紅河語,但民間以灰土語為主。
“這樣的話,有的時候豈不是能賺一筆?”龍悅紅敏銳問道。
“對啊。”蔣白棉笑道,“在舊世界,這是專門的行當,而現在,偶爾這麽賺沒關係,以此為生的,會被直接拖出去槍決的。”
“炮決。”白晨做出糾正。
這是“最初城”對類似人員的處罰習慣,一次解決一批。
龍悅紅“嘶”了一聲,結果吸了大口冷空氣到體內,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透心涼。
這一次,無需商見曜暗示,蔣白棉已經聽到了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嚕聲,笑了笑,結束話題,指著外麵道
“把東西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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