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蔣白棉感到慶幸的是,因為荒野流浪者們堵在中心廣場,攻打北街,歐迪克沒法返回獵人公會,隻能滯留在城主府。
這樣一來,他們不僅能夠把車還掉,而且還不需要輾轉聯係,以尋求審問假“神父”的機會。
這不是靠一份特別通行證就能做到的事情。
進入城主府,在偏廳內見到歐迪克後,蔣白棉一邊將車鑰匙扔了過去,一邊直截了當地問道
“假‘神父’醒了嗎?”
她的潛台詞是“你有沒有完成第一輪的審問”。
歐迪克輕輕頷首道
“他確鑿無疑地相信自己就是‘神父’,預備的計劃是引我們上鉤,找機會‘催眠’我,讓我成為他的幫凶。這個過程中,依靠預先埋下的種子,掀起巨大的騷亂,為最後的刺殺製造最合適的環境。”
“如果不是知道許城主在獵人公會就差點死去,這個計劃乍一聽還挺像真的。”蔣白棉做出評價。
商見曜隨即補充道
“可惜他太弱了,承擔不起這樣的計劃。”
這話說得歐迪克突然有點尷尬,因為麵對這麽“弱”的對手,他卻幾乎沒發揮什麽作用,剛開始沒多久就陷入了噴嚏地獄。
蔣白棉沒浪費時間去瞪商見曜,轉而問道
“有弄清楚雷雲鬆、林飛飛他們同伴的下落嗎?”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歐迪克搖了下頭
“假‘神父’將他們交給了一個綽號‘啞巴’的人,準備用在刺殺成功後的栽贓陷害上。
“他不清楚那個‘啞巴’長什麽樣子,住什麽地方,隻靠‘反智教’內部約定的聯絡方式溝通,而現在北街之外太混亂了,我們沒法用相應的手段聯係。”
蔣白棉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個‘啞巴’會不會是真正的‘神父’?
“他和假‘神父’之間的聯絡和溝通其實是一種‘催眠’?”
“有可能。”歐迪克也有這方麵的猜測。
他們目前的共識是
假“神父”是被真正“神父”催眠或者篡改過記憶的覺醒者,所以,他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是真“神父”,並按照教派高層的指示,完成著各種任務。
而那個高層大概率就是真正的“神父”。
同時,他還可能是合作者“啞巴”。
這個時候,商見曜忽然問道
“為什麽假‘神父’也會‘催眠’?”
“真‘神父’專門找會‘催眠’的覺醒者?隻有這樣,才能製造完美的替身。”蔣白棉猜測道。
假“神父”如果不會“催眠”,那不僅別人不會相信他是真“神父”,他自己也會懷疑,從而動搖相應的認知。
歐迪克下意識說道
“怎麽精準地找到會‘催眠’的覺醒者……”
覺醒者不僅數量很少,而且還都習慣掩蓋自身能力的特點。
話未說完,歐迪克突然頓住,因為他已經想到了答案。
商見曜則頗為興奮地說道
“每次‘反智教’誕生一批覺醒者,都要決出一個‘神父’。”
三月執歲“末人”的領域在催眠、記憶方麵,信仰祂的教派內,相應領域的覺醒者數量雖然沒法說肯定占據絕對優勢,但必然不會少。
“當擁有‘催眠’能力的覺醒者達到一定數量後,就把他們放在一起,關在某個地方,彼此‘殘殺’?最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真‘神父’和多個假‘神父’?”蔣白棉嚐試著翻譯商見曜的話語。
她越想越覺得這有可能是真的。
這完美符合“反智教”的教義!
“絕大部分人不需要腦子,隻是一個傀儡一個末人,思考的事情就交給對應的神選者……”蔣白棉又感慨又好笑地說道,“我之前對‘反智教’的理解還是太淺薄了,他們在作為教派中堅力量的覺醒者群體裏竟然也這麽弄,真是知行合一啊……”
這是什麽精神!
感歎中,蔣白棉眼角餘光發現商見曜隱有點蠢蠢欲動。
她有充分理由懷疑,這家夥想競爭真“神父”這個身份。
雖然蔣白棉不覺得他一定能用“推理小醜”把真“神父”搞定,甚至有可能被對方反向“催眠”,或者篡改記憶,但最終的結果說不定會是真“神父”努力地為這個假“神父”收拾爛攤子,在曆經多次後,異常嫌棄地決定把他踢出“神父”隊伍這個行列,然後詫異地發現,這家夥帶走了所有假“神父”,重新組了個“神父兄弟會”,隻留下真“神父”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原地。
呼……蔣白棉吐了口氣,決定把這些胡思亂想拋到腦後。
既然沒法從假“神父”那裏獲知真“神父”和魏鈺他們的行蹤,蔣白棉隻好轉而問道
“你有見許城主嗎?有沒有問他被襲擊的詳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