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很快找過來,誰知等到了現在。”
他說話的時候,蔣白棉從電信號反饋發現,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門邊。
“你承認了?”譚傑上前一步,插言問道。
他用的是灰土語。
也不知布蘭德有沒有聽懂他的話語,隻是低沉說道
“自從獲得能力,我的心裏就總是有怒火在燃燒,想殺掉所有對我對我們紅河人造成過傷害的人。
“有的時候,哪怕隻是目光的對視,我都無法控製內心的憤怒。
“直到雷納托主教找上我,和我談了一陣,建議我隔絕一切人際交往,在幽暗的房間內苦修,我才在執歲的注視下獲得了久違的平靜。
“韓隊長,我以為你會很快查到我的。”
他付出的代價是情緒失控?在程度加深前,這側重於憤怒方麵?蔣白棉在心裏分析了起來。
韓望獲默然幾秒,用自責的口吻道
“你是最後一起案子半年後才成為‘幽暗者’的,我沒能產生足夠的聯想。”
“是嗎?我不知道,看來是雷納托主教選擇在半年後才公布。”布蘭德隱有點恍然大悟。
譚傑已是側過了腦袋,望向警示者宋何
“教派要包庇這個凶手嗎?”
他改用了紅河語,語氣裏隱藏著憤怒,但沒有對應的表情浮現。
宋何平靜回答道
“他相當於被判罰了舊世界的無期徒刑,除非教派遇到嚴重危機,才能離開這個房間,用生命為執歲做出貢獻。”
譚傑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
“就因為他是覺醒者嗎?”
沒等宋何回應,他收回目光,對著緊閉的暗紅色木門道
“你真是讓人瞧不起,根本不敢麵對自己做過的事情。”
門後的布蘭德呼吸驟然加重。
宋何表情微變,眸子一下顯得幽暗。
就在這時,布蘭德低吼出聲
“該死!我是因為執歲在注視,才願意受這個苦!
“我怕過誰?”
他的憤怒溢於言表,帶來了周圍光線的詭異黯淡。
這就仿佛外麵的太陽被飄過的雲層遮擋住了。
伴隨環境急速幽暗的是每個人突然加快的心跳,就像門後藏著無法言喻無法描述的恐懼。
這種恐懼如同積蓄已久的洪水,隨時能衝垮堤壩,淹沒眾人。
而處在“洪水”正前方的譚傑更是有了心臟被一隻手緊緊捏住的感覺。
“極度恐懼”即將降臨!
譚傑沒有表情的變化,早有準備般拔出手槍,瞄準了房門。
他蓄勢待發時,門後的布蘭德卻笑了起來
“你以為激我一下,就能讓我對你使用‘極度恐懼’?
“我偏不!”
聽到布蘭德這番話語,蔣白棉邊吸氣撫平心跳,邊望向了商見曜。
商見曜微微點頭。
“兩位請冷靜。”這時,宋何開口說道。
譚傑掙紮了一下,收起了手槍。
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懼感隨之消散一空,走廊內的光照又恢複了正常。
“對布蘭德來說,現在的情況比直接處死他更難接受。”宋何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譚傑默然片刻道
“但他還有希望。”
門後的布蘭德似乎在一步步遠離
“希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譚傑正要再說點什麽,商見曜卻插話道
“你做得不對。”
“嗯?”譚傑側過腦袋,沒有情緒地望向他。
商見曜誠懇說道
“如果我是你,我會直接告訴他,我要殺他,而不是偷偷摸摸激怒他,想趁亂襲擊。”
這時,門後的布蘭德停下了腳步
“你也覺醒了?剛才用的是‘挑釁’?
“嗬嗬,‘挑釁’對我這種憤怒之人真的很有效果,還好宋警示者能讓大家變得友善,消除敵對情緒。”
蔣白棉聽得眼睛發亮,恨不得布蘭德再多說點。
警示者宋何則咳了一聲
“譚傑,如果你正式提出複仇,我不會阻止,但你要想清楚,有準備的布蘭德至少能讓一個人陪葬。”
韓望獲隨之望向譚傑
“你要是決定複仇,我會幫你。”
“你?”譚傑的語氣有點詫異。
這可是二選一死一個的事情!
“這是治安官的責任。”韓望獲平靜說道。
譚傑沉默了下去。
蔣白棉忍得好辛苦才忍住了衝動,沒有告訴他們,驚嚇過度還能急救,後期再輔以手術治療。
呃,以紅石集的醫療水平,可能得看運氣了……蔣白棉敏銳察覺,瞪了商見曜一眼,製止他胡亂發言。
見譚傑沒再開口,韓望獲再次對那扇房門道
“布蘭德,赫維格也是你殺的嗎?
“他前天因驚嚇過度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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