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分鍾後,套著黑色鬥篷戴著簡陋麵具的安東尼奧拉跟著宋何進入了這個房間。
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幽姑’的庇佑是給虔誠信仰祂,為祂做事的那些人的,我沒法代替執歲給你們承諾。”
他話音剛落,商見曜已交握雙手放於胸前,然後退了一步:
“警惕之心永存!”
“……”安東尼奧拉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回應。
隔了幾秒,他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可以給你們搜查教堂通風管道的權限,隻希望你們能儘快找回維耶爾,也希望你們不要對這裏造成什麽破壞。”
他沒提最後會給什麽報酬,似乎這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蔣白棉眼眸微動,仿佛在思考般道:
“這裏的通風管道布局複雜,又連接著‘地下方舟’,如果我們一時迷路,進了不該進的地方,怎麽辦?”
安東尼奧拉沉默了近十秒,語氣裏帶上了些許笑意:
“下不為例。”
蔣白棉跟著笑道:
“好,下不為例。”
…………
警惕教堂,地下一層。
奴隸商人霍誌望著麵前那四五十個年輕男女,微笑說道:
“你們也看到了,哪怕隻是一個用來培訓的地方,也比你們以前住的要好,有大小差不多的床,有褥子,有棉被,有枕頭,還有準時的三餐。
“這叫什麽?這叫天堂!這是你們的福報,可不能辜負了迪馬爾科先生。
“總之,好好培訓,爭取能進入方舟,要是沒被挑中,嗬嗬,可能隻能去礦山之類的地方了。”
那四五十個衣著破爛的男男女女眼中都有著光彩,滿是希冀。
他們也在為挑選不中的後果而擔憂。
就在“地下方舟”的人開始安排這些男男女女入住不同房間時,霍誌和他的手下們看見那支有機器人,可以覆滅整個紅石集的遺跡獵人小隊坐電梯抵達了這裏。
他們來這裏做什麽?霍誌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讓開了道路,而他帶來的奴隸們縮在不同的房間口,用忐忑又茫然的眼神打量著“訪客”。
商見曜停住了腳步,目光掃過了那一張張還算乾淨但麵有菜色的臉孔。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地下方舟”一位執事走了過來,開口說道,“現在是我們方舟培訓仆人的時候。”
地下一層的所有權是屬於方舟的,隻有他們不培訓和考察奴仆的時候,才會借給警惕教派做彌撒。
頂著毛臉尖嘴猴子麵具的商見曜笑著抬了下手:
“維修通風管道。”
那名執事和霍誌等人都被這個答案震住了,短暫竟無人說話。
蔣白棉上前兩步,做出解釋:
“教堂走失了一位小朋友,他很喜歡鑽通風管道,我們是來找他的。”
她邊說邊拿出了安東尼奧拉書寫的證明文件。
“地下方舟”那名執事接過看了幾眼,微微點頭道:
“不要打擾到我們。”
“好。”蔣白棉笑著答應了下來。
這麽一番插曲是蔣白棉和商見曜故意而為的,目的就是把他們的“任務”告知“地下方舟”的人,爭取儘快傳到迪馬爾科耳朵裏。
接下來,“舊調小組”按照布局圖,在通風管道裏分區域做起搜尋。
這個過程中,他們多次抵達了能進入“地下方舟”的那些通風口,但在“確認”沒有維耶爾蹤跡後,又離開去了別的地方,表現得像是一支正常履約的遺跡獵人小隊。
而作為不適應通風管道生存的外來者,“舊調小組”尋人的進度毫無疑問不是太快,他們每隔兩到三個小時,就要出去透透氣,活動活動身體,休息休息精神。
就這樣,他們一直忙到了夜裏11點,還剩最後兩三個區域。
而其中一個區域對應的通風口,就是他們內應餘天、博德負責的地方。
此時,警惕教堂已經關閉,神職人員們全部回房休息了,教堂武裝隻剩部分還在巡邏和值守。
空空蕩蕩的金紅大廳內,調整好狀態的蔣白棉站了起來,領著商見曜、白晨等人走到了“幽姑”的聖徽前。
看著門後隱隱約約的女性身影,她低下腦袋,壓著嗓音,誠懇說道:
“‘地下方舟’過去信仰您,現在信仰您,將來也信仰您。
“我們隻是想讓您的信徒過得更好更安心,不用再害怕隨時被人殘殺。”
告解完,“舊調小組”五人同時抬起了腦袋。
門後黑暗裏藏著一道女性身影的“幽姑”聖徽依舊安靜地掛在那裏。
龍悅紅有點失望地低語起來:
“沒有回應啊……”
雖然他也知道這是癡心妄想,畢竟就算最虔誠的“幽姑”信徒,也未必能獲得執歲的注視,更別提他們這種異教徒、無信者,但人嘛,總是愛往好的方向去期待。
其實,“幽姑”真要將目光投向這裏,第一個被嚇到的肯定是龍悅紅自己。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商見曜露出了笑容,聽見他語帶振奮地說道:
“執歲默許了!”
說完,商見曜戴上了毛臉尖嘴的猴子麵具,轉身走向了地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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