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探頭望向那邊的龍悅紅猛地縮回了腦袋,心臟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動。
死人!
從七層抬下來的板條箱內,裝的是一個死人!
蔣白棉側過了身體,背部貼住了走廊一側的牆壁。
與此同時,她探出左手,抓住商見曜的肩膀,將他硬生生拽到了房間門口。
白晨則相當敏捷地一個後撤步,回到了房間內。
難以言喻的安靜裏,摩擦聲、木板合攏聲相繼從樓梯位置傳了過來。
蔣白棉略微前傾身體,小心翼翼地望向了那個地方。
她看見那兩名木訥的灰袍僧人重新抬起了板條箱,往下層走去。
整個過程中,哪怕出現了意外的摔倒和板條箱的掉落,他們也沒有任何對話,沒有半點交流。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他們還沒有觀察四周,確認是否有人看見。
等這兩名灰袍僧人消失在了樓梯口,蔣白棉轉過腦袋,用手部動作示意“舊調小組”另外三名成員跟自己返回房間。
看著組長關好了房門,龍悅紅又驚又懼地小聲說道:
“這就是被惡魔引誘擅自進入第七層的下場?”
成為一具屍體!
蔣白棉抬手了摸了摸耳蝸,勉強弄清楚了龍悅紅在說什麽。
她沉聲說道:
“未必是被惡魔引誘。”
見龍悅紅表情微變,蔣白棉補充道:
“也可能是基於別的原因才進入第七層。
“總之,剛才那具屍體應該是一名僧人,從他沒有頭發這點可以初步判斷。他死亡的原因看起來像是窒息。”
至於是怎麽窒息的,光靠較遠距離下這麽一兩眼,蔣白棉根本沒法得出結論。
不管怎麽樣,龍悅紅對此隻有慶幸:
“還好我們沒有相信敲門者,魯莽地潛入第七層,要不然,現在被裝入板條箱抬下來的就是我們了。”
“那樣的話,我想申請配一首歌。”商見曜想象起龍悅紅描述的那幕場景。
可惜的是,沒人問他究竟想配哪首歌。
蔣白棉跳過了他的發言,直接回應起龍悅紅:
“殺死那名僧侶的,甚至說引誘他上去的,不太可能是敲門者。”
“呃……”龍悅紅一時有點轉不過彎。
白晨抿了下嘴唇:
“確實,如果敲門者想讓我們去第七層,這兩天就該收斂一點,不會再製造什麽詭異的死亡,免得被我們撞見,徹底打消念頭。”
“也是啊……”龍悅紅緩慢點了下頭。
商見曜一臉正經地幫忙補充:
“按照上麵有一位‘佛之應身’和一個惡魔看,誰是敲門者,誰是殺死剛才那名僧侶的存在?”
龍悅紅險些脫口而出“當然是惡魔在敲門,引誘我們”,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在說“佛之應身”讓進入第七層的僧侶詭異死亡,並使“舊調小組”剛好碰上,以嚇阻他們嗎?
這樣一來,究竟誰是佛,誰是魔?
“如果是‘佛之應身’用敲門的辦法暗示我們上去,那殺死剛才那名僧侶阻止我們的就是惡魔了。”蔣白棉剛才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可‘佛之應身’想見我們,直接通過看守第七層的‘圓覺者’不就行了?這簡單,方便,快捷!難道他見我們的目的,連‘水晶意識教’的圓覺者都不能知道?”
“也可能第七層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佛之應身’也許與敲門、殺人都沒關係,隻是在努力地鎮壓,維持平衡。”白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對對,說不定他也分裂成了九,九八十一個,有想誘殺我們的,有想借我們之手做某些事情的,有想阻止這一切的,有居中調和的,有在旁邊敲木魚念經的……”商見曜越說越是興奮。
蔣白棉雖然覺得這聽起來很是荒誕和瘋狂,但考慮到“菩提”領域的代價就有類似的選擇,又認為商見曜的說法有可能就是真相。
她吐了口氣道:
“和這種層次的存在聯係在一起,往往就等於危險。
“我們還是不做不錯比較好。”
龍悅紅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讚成,白晨也覺得這是最理智的選擇。
商見曜看了又睡過去的“加裏波第”一眼,歎了口氣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還挺想向他請教怎麽容納自身的。”
相同代價且更高層次的覺醒者可不是那麽好碰上。
不過,那一切都是商見曜的猜測,未必是真的。
到了晚上,蔣白棉再次利用無線電收發報機,將這兩天的遭遇大致描述了一遍。
為了不被禪那伽等僧人察覺,她沒提五大聖地,之前也叮囑過商見曜等人平時不要再去想類似的事情,打算等回了公司,再申請去鋼鐵廠廢墟,看這個聖地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電報即將發完時,悉卡羅寺廟周圍區域某些街道內,傳出了貓叫的聲音。
“嗷”,“嗷”,“嗷”!
這略顯淒厲,似乎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一時之間,好幾個地方都有特點不同但同樣淒厲的貓叫響起,此起彼伏,交相輝映。
“現在這個季節也有貓發情啊……”白晨望著窗外,低聲自語了一句。
“還沒到最熱的時候。”蔣白棉結束工作,抬起了腦袋。
白晨點了點頭:
“也就是紅巨狼區這邊能有,青橄欖區根本不會出現活著的貓,呃,有特殊能力的除外。”
青橄欖區不少人每天都吃不飽,看到老鼠都試圖啃兩口。
白晨話音剛落,商見曜已是衝到了窗口,對著外麵,張開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