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丁苓從黑色製服的內側口袋拿出了一張彩色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男子,偏瘦,略黑,戴著副黑框眼鏡,頭發明顯被梳理過,整齊地往後倒著。
“這是快十年前的照片,他現在會更,更成熟一點,頭發沒這麽整齊。”丁苓認真補充了一句。
她將照片遞給了主動將雙手伸過來的商見曜,頓了一下道:
“如果你們能在冰原某個地方遇到他,記得告訴他一聲,說,說有人還等著他回來。”
說到最後,丁苓的語氣不自覺變得頗為溫柔。
“沒問題!”商見曜斬釘截鐵地做出回答。
他仔仔細細看著照片,似乎要將上麵那個人印在腦海裏。
“好的。”蔣白棉也答應了下來。
與此同時,她暗自歎了口氣。
以她聽說過和經曆過的類似事情,她其實很清楚,這樣兩年沒回來了無音訊的,大概率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不過,蔣白棉沒有戳破丁苓的期待,讓她接受現實,因為活在灰土上,對未來有點希望有點幻想不是壞事。
蔣白棉也能理解商見曜為什麽如此激動。
她肯定對方想起了失蹤多年的父親。
商見曜的父親也是在外出執行舊世界毀滅原因調查任務時,一去不回,再沒有消息。
加入“舊調小組”以來,商見曜一直都在尋找他父親的蹤跡,如今稍微有了點眉目,知道某個新曆之後才被“無心病”毀掉的城市存在一定的線索。
所以,對丁苓托人尋找丈夫,給他帶口信之事,商見曜多半感同身受。
現在應該是重視感情的那個……蔣白棉從商見曜那裏拿過季強的照片,認真看了一眼:
“我們會留意的。”
丁苓沒把照片留給“舊調小組”,而是收了回來,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在黑色製服的內側口袋。
白晨覺得她可能因為種種緣由,隻剩下這麽一張照片了。
“你們的結婚照呢?”誠實的商見曜顯然也想到了類似的問題。
蔣白棉想阻止都來之不及。
剛才說季強之事時都還維持著禮貌笑容的丁苓表情恍惚了一下道:
“去年撤進深山,被‘最初城’的人追擊時,在某場激戰中掉到,掉到山澗裏了。”
這一刻,她的悲傷似乎有點難以遏製。
一直都隨身帶著啊……蔣白棉故意岔開了話題:
“你們這個定居點有複印機嗎?”
“今年沒有。”丁苓搖起了腦袋,“去年放棄定居點的時候被‘最初城’的人拿走了,今年我一直在申請,上麵始終沒批,好像物資有點緊張,要不然我就直接複印一張照片給你們了。”
“沒事,她腦子好,記憶力強。”商見曜一點也沒幫蔣白棉謙虛。
又交流了幾句,丁苓帶著曾平安往定居點大門處走去。
途中,曾平安回頭望了“舊調小組”一眼,表情略有點複雜。
等他們通過大門,進了定居點,白晨收回目光,低聲說了一句:
“那個姓曾的喜歡丁隊長。”
“不會吧?”龍悅紅脫口而出。
這年齡相差有點大啊,感覺比楊鎮遠和周琪這對還大,差了起碼十歲!
而且,楊鎮遠和周琪是靠公司統一分配才結為夫妻的,正常情況下,不太可能成為一對。
蔣白棉聞言笑了起來:
“十七八歲的青年喜歡大姐姐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再說,這麽一個邊境定居點孤懸在外,曾平安每天能接觸的人很少,這裏男女比例又不太平衡,他時常還得提心吊膽,被危險催化激素的分泌,不知不覺喜歡上身邊成熟可靠的女性,哪點值得大驚小怪?丁苓長得也還行啊,對吧?”
“你好懂啊!”商見曜就差鼓掌了。
“擴充一下都是篇專業的心理學論文了。”格納瓦附和起商見曜的話語。
是啊是啊……龍悅紅在心裏表示讚同。
蔣白棉謙虛一笑:
“其實我是後知後覺,小白不說,我都沒覺得有什麽大問題,還以為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情。”
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這個說辭嗎?龍悅紅無聲嘀咕了一句。
白晨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