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大樓417層。
龍悅紅看了眼手表,確認了下時間,沒去爺爺奶奶家,而是直奔活動中心。
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瞄到爺爺龍逸軒端著保溫杯,和一群中老年員工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而奶奶鍾紫寧在更靠裏的地方,和街坊鄰居玩著紙牌。
在讀大學那會,龍悅紅就特別羨慕自己爺爺和奶奶的生活:
孫子一輩都差不多長大了,自己也快到年齡退休了,身體狀況保持得又還算不錯,除了不能去地表,可以自由自在地安排每天的生活。
而且,熬了這麽多年,他們各自也有一定的職級,雖然不怎麽高,但勝在不用再幫襯孩子,日常完全夠用,時不時還能改善下夥食。
龍悅紅提著那袋水果,坐到了奶奶鍾紫寧旁邊,帶著笑容道:
“贏了嗎?”
這些退休、半退休的老員工玩牌都很小,娛樂為主,他們甚至將一個貢獻點拆成了十份,先記賬最後再結算。
鍾紫寧抱怨道:
“就沒贏幾把。”
雖是抱怨,但這位頭發白了不少的老太太還是一臉的笑容,嘟嘟囔囔道:
“怎麽又提水果來?你馬上要結婚了,快生孩子了,得省著點花,知道嗎?”
俗話說得好,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作為龍家第三代最早出生的那個,龍悅紅一直都很受爺爺奶奶寵愛,和他們的感情也相當好。。
龍悅紅微笑解釋道:
“這是小白讓我孝敬你們倆的。”
他已經告訴過爺爺奶奶自家還未登記的妻子叫白晨。
當然,父母過世較早,骨子裏屬於荒野流浪者的白晨其實沒有這方麵的自覺, 龍悅紅自己到爺爺奶奶家又向來都是蹭吃蹭喝, 同樣沒有提禮物的習慣, 好在“舊調小組”有舊世界民俗研究者、“盤古生物”模範子女蔣白棉,時不時會提點他們小兩口幾句。
龍悅紅深受啟發,將這與商見曜唱的那首歌裏某句歌詞聯係在了一起:
禮多人不怪!
鍾紫寧“哎呀”了一聲:
“小白這姑娘太客氣了。”
她話是這麽說, 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與此同時,她拿出幾個水果, 分給了牌友們:
“嚐嚐, 嚐嚐, 我孫媳婦給我的。”
她語氣裏透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你們孫子孫女一到年齡就分配到對象又怎麽樣?我大孫子的媳婦職級高,貢獻點多, 還懂得孝敬老人!
奶奶今天真大方啊……龍悅紅在心裏嘀咕了起來。
“盤古生物”內部,水果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常常吃到的東西,龍悅紅記得爺爺奶奶每次兌換了水果, 都會藏得嚴嚴實實, 別說外人了, 就連自家爸媽都很少給, 隻有自己這些小一輩過去,他們才會翻找出來, 說著“快吃快吃,再不吃就要壞掉了”等話語。
見牌桌周圍的鄰居們停了下來,吃起水果, 龍悅紅閒聊般說道:
“我今天下班前和小白聊了奶奶你和爺爺的名字,她感覺這和我爸我媽我弟我妹的完全不一樣。”
鍾紫寧笑道:
“這得問你曾爺爺、曾奶奶、曾外公、曾外婆。
“他們都是受過舊世界教育的, 可能喜歡這麽取名字。
“哎,你爸還沒出生前, 你曾爺爺和曾奶奶就過世了,我們隻能湊合著取一取。”
雖然已經知道曾爺爺、曾奶奶去世的早, 但每次聽到,龍悅紅都會忍不住感慨——哪怕搬入了地底,“盤古生物”在混亂年代和新曆初期,同樣不是那麽好過。
聊了聊名字的事情,龍悅紅按照自己和白晨、商見曜、蔣白棉商量的策略,順勢將話題展開。
他當著牌桌所有人的麵,拿出了多子多孫符, 一臉期待地問道:
“這真的有用嗎?我看它比較新,不像是你們那一代求來的。”
鍾紫寧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我那會戴過的,早破得不成樣子了,這是你爸說你要結婚後, 我才專門找人畫的。
“很靈的,當初就是戴著它,我才生了五個孩子,一個都沒夭折,你媽沒要,就隻有三個。”
龍悅紅當即問道:
“找誰畫的啊?”
見奶奶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他遵循預案,笑著說道:
“我有個同事說,要是靈,他也想要一個。”
鍾紫寧恍然大悟,表示理解,甚至有點得意:
“就我們這一層B區的穆家。
“他們祖上是什麽道士,會弄各種符。”
聽起來沒什麽問題……龍悅紅舒了口氣。
他旋即又記起一件事情:
永恒歲月教派的也是道士!
鍾紫寧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