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緩慢前行著,時不時打開某扇大門,進入裏麵,做一下檢查。
這些房屋內的情況都頗為相似,處在生活的某個瞬間,然後突地凝固在了時光裏。
於是,“舊調小組”看見有的人家桌上擺放著碗筷,食物早腐爛蒸發,隻留下一些骨頭和汙跡,有的人家拖把倒在客廳中間,似乎才完成了一半工作……
這和蔣白棉剛才的猜測越來越像:
舊世界毀滅時,這裏的人們不管在做什麽,都瞬間死亡了。
可問題在於,他們的屍體都不見了。
“怎麽樣?”商見曜望向龍悅紅,笑著說道,“真實的鬼故事。”
“這背後必然有某種原因。”龍悅紅嘴硬回道。
“是啊,那種原因就是,屍體都變異了……”商見曜故意讓聲音變得陰惻惻。
蔣白棉收回視線,望向前方不遠處道:
“根據我的民俗知識,那邊應該是村子的祠堂,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點有趣的東西。”
比如,某個寫著“杜少衝”名字的牌位。
“好。”白晨並不想在這裏聽商見曜講鬼故事。
“舊調小組”繼續前行,繞過一棟房屋,來到了臨河村祠堂所在。
這座祠堂有舊世界古老年代的風格,但無論簷,還是拱,都已是水泥鑄成。
此時,祠堂的黑色對開木門緊緊閉著。
“我去開門?”商見曜搓了搓手,主動請纓。
他的“狂戰士”突擊步槍就那樣挎在胸前。
蔣白棉點了點頭:
“去吧,小心一點。”
商見曜興奮地加快腳步,走到了祠堂門口。
他側耳傾聽了一陣,又閉目感應了一會兒,然後才戴上手套,伸掌推動大門。
畢竟蔣白棉讓他小心一點。
吱吱嘎嘎的聲音隨著大門向後的敞開回蕩於祠堂前方的空地上,裏麵的情況也一點點展現在了“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的眼中。
因為隔了有一段距離,龍悅紅拿起了望遠鏡。
白晨做過相應的基因改造,蔣白棉視力也很強,依舊隻靠雙眼。
很快,他們看見了一個個灰白色的墳包。
這些墳包都不大,處於祠堂天井內,密密麻麻,占滿了每一個地方。
“哇喔!”商見曜發出了驚歎的聲音。
他半轉身體,對蔣白棉等人喊道:
“這裏變成了亂葬崗!”
不僅天井內,就連祠堂側麵、後方、正祭處,似乎都被墳包填滿了。
蔣白棉凝望了一陣,自言自語道:
“村子裏失蹤的那些屍骨?”
那些死去的人都被埋葬在了祠堂內?龍悅紅悚然一驚。
“應該。”白晨覺得沒別的可能。
她隨即抿了抿嘴唇:
“可又是誰埋的他們?”
幸存者?龍悅紅在心裏猜測道。
可他迅速又推翻了這種可能性。
因為幸存者不會不消耗或者帶走那些罐頭、泡麵。
商見曜在祠堂門口探頭探腦打量了一陣,直至蔣白棉等人走到他的身旁,他才一臉崇敬地說道:
“當初應該是有幾個人活了下來,把整村的死者都埋到了祠堂裏。”
這和龍悅紅剛才的推測一樣,但接下來的發展就完全不同了:
“他們同時也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給自己也挖了墳,然後自己埋了自己。”
又驚悚又悲涼的展開……龍悅紅咕噥了一句。
他沒有反駁,因為這不失為一種可能性。
蔣白棉“嗯”了一聲,嚐試著走入了祠堂。
那些灰白色的墳包之間隻有一點點地方可供落腳,“舊調小組”幾名成員相當艱難才在不踩別人墳墓的前提下,進入了供奉祖先的那處廳堂。
這裏依舊滿是不大的墳包,隻有立著牌位的幾個地方未被占據。
蔣白棉仔細看了一陣,發現這裏屬於杜姓,但沒有杜少衝這個名字。
“舊世界毀滅前,杜少衝還沒有死,或者死訊還沒有傳回來。”她斟酌著說道。
然後,她望向腳邊的灰白色墳包,猶豫了一下道:
“挖開一個看看,我總覺得這些墳太小了,不像能埋一個人的樣子,除非是豎著葬。”
“好!”商見曜自告奮勇。
他領著著龍悅紅,以扭秧歌般的姿態出了祠堂,很快帶回了兩把工兵鏟。
沒過多久,他們挖開了一個墳包。
裏麵的屍體埋的並不深,就在下方一點,所有的骨頭都堆在了一起。
很顯然,他們不是以正常姿態下葬了。
“剁開埋的?這樣省地方。”商見曜“恍然大悟”。
喪心病狂……龍悅紅對此隻有這麽一個想法。
蔣白棉搖了搖頭:
“應該是撿骨而葬。
“屍體都腐爛成骨頭後,才被葬在這裏的。”
“那是誰埋的?”白晨皺了下眉頭。
這肯定就不是幸存者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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