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相當寬敞的日曬屋,靠窗位置擺著張躺椅,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疊書籍、一個小蛋糕和一杯紅茶。
格斯特堡的天空時常處於灰暗狀態,陽光得經層層過濾才能照到地麵,每個人對出太陽都相當渴望。
此時,躺椅上坐著一名半百老者。
他金黃的頭發已經褪色不少,挺直的鼻梁長著幾個斑點,蔚藍的眼睛周圍是掩飾不住的魚尾紋,不算有太多肉的臉頰皮膚明顯變得鬆弛。
這裏不是冰原,今日的天氣也還算不錯,溫度一點不低,這名五十多歲氣質沉穩的老者上身隻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衫,搭配暗紅的毛衣,下身則是偏灰的長褲。
他合攏手中的書籍,取下老花眼鏡,望向桑德羅道:
“你帶了客人來?
“貨物送到倉庫了?”
“送到了,途中沒發生任何意外。我懷疑襲擊者是被我們雇傭的一支遺跡獵人團隊嚇到,選擇了放棄。”桑德羅先匯報了正事。
後麵那句話一半是他的猜測,一半是他編出來讓自己引薦“舊調小組”的行為合理化的說辭。
他隻是商見曜的好兄弟,又不是傻子,當然得想辦法敷衍老板,不讓他覺得自己假公濟私,慷人之慨。
艾斯特點了點頭:
“那支遺跡獵人團隊就是你帶來的客人?”
“對。”桑德羅記起好兄弟的叮囑,沒去詳細介紹客人們的火力究竟有多強。
艾斯特默然了一陣,仿佛在想另外的事情。
就在桑德羅有些不安時,艾斯特再次望向他,低沉說道:
“桑德羅,你今天的表現不像以前的你。
“我不是說你這件事情做得不對,而是以前的你不會自作主張,直接把客人帶到這裏來,你會安排好他們,然後向我匯報,等我確定了要見麵和見麵的時間,才把他們帶來。”
桑德羅越聽越是心驚,到了後麵,額頭甚至沁出了冷汗。
他一下清醒過來,脫口而出道:
“我被覺醒者能力影響了!”
艾斯特輕輕點頭:
“果然。
“你把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講一遍,不要有任何遺漏。”
說完,艾斯特閉上了眼睛,往後靠住了椅背。
他擺出了耐心傾聽和認真思考的姿態。
桑德羅邊回憶邊講起自己的遭遇,重點放在了和商見曜的互動上。
等他講完,艾斯特隔了好一會兒才有動靜。
這位礦業聯合會的理事睜開了眼睛,斟酌了下道:
“還是把他們帶上來吧。
“我想看看他們究竟打算做什麽。”
“這樣一來,你的安全就沒有了保證。”桑德羅進入了安全主管的角色。
艾斯特沉默了兩秒,笑了笑道:
“不用擔心,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桑德羅隻能聽從命令。
他下到一樓,領著蔣白棉和商見曜往頂層而去。
途中,商見曜試圖和他說話,都被他冷淡以對。
於是蔣白棉知道喂應該是失去了一個兄弟。
進了日曬屋,見到艾斯特後,商見曜還沒來得及開口,艾斯特就對他說道:
“你不要講話。”
艾斯特隨即望向蔣白棉:
“你來講。”
類似的場景似曾相識,蔣白棉已經習慣,直截了當地說道:
“艾斯特先生,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件事情。”
艾斯特啞然失笑:
“你們為什麽覺得我會回答你們的問題?
“你們開得出來我無法拒絕的酬勞嗎?”
“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不行?”蔣白棉早有心理準備和對應的說辭,“不如這樣,艾斯特先生,你先聽聽我們想問什麽,然後開一個你覺得合適的價格。”
商見曜咿咿啊啊著想要提出自己的條件,但沒人同意他開口。
艾斯特沉默了好一陣道:
“你們想問什麽?”
“你見過這個人嗎?”蔣白棉伸手從商見曜衣兜裏拿出了預先準備好的那張照片。
桑德羅接過,送到了艾斯特麵前。
艾斯特看了一眼道:
“這個問題,不久前才有人問過我。
“我確實認識。”
“我們想了解的事情是,他們詢問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樣的答案。”蔣白棉一口氣說完,“好了,你可以開價了。”
她不著痕跡地用上了話術,故意沒提拒絕這種可能,直接把重點放在了開出什麽樣的價格上。
艾斯特又一次沉默,沉默到蔣白棉懷疑商見曜快要忍耐不住,打算暴起發難,讓對方知道什麽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終於,艾斯特微笑著開了口:
“金錢我不缺少,但我有一些遺憾的事情,需要有人幫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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