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途中,張震和邢菲都在低頭盯著手機。
電量一點一點下降,手機信號也在一格一格地加強,希望的火種卻似乎沒有因此而升騰。
他們不斷地給家人發微信,打電話,沒有人回複,沒有人接聽。
此刻他們才感覺,人生像是一座孤島,昂貴的手機,奢華的座駕,那些家室帶來的榮光,曾經引以為豪的一切,在此刻都不能給他們哪怕一點幫助。
而江至晚,沒有那麽多牽絆,他看著直升機越過茫茫雲層,腳下的每一處城市,都在冒著滾滾黑煙。
受難的,似乎不止是他們一座城市,人類自以為征服了地球,但是一場忽然起來的災難,卻將數百年的規劃與建設,付之東流。
直升機隆隆的聲響,讓他無法聽見下方的城市裏的呼救與哭喊,身在空中俯瞰大地時你才能夠體會,其實上神根本聽不見眾生的祈禱。
飛機飛了整整一個小時,江至晚看見了一絲絲金色的光芒撕破滾滾濃雲。
昏暗的機艙,在下一刻被照亮。
透過舷窗,江至晚看見了一口鼎,一口漂浮在天穹之上的青黑色大鼎!
三足寶鼎,憑空而起,於千重濃雲之上緩緩旋轉。
那青銅巨鼎顯然飽經歲月風霜,上麵那些古樸至極的花紋,表達著先民對神明,山河與天道的想象。
他高懸在那裏,向下灑落金色的光芒,蓋住萬裏穹蒼!
“那是什麽?”江至晚喃喃。
“據說是荊州鼎,半個小時之前,大夏九座山脈崩碎,九座青銅鼎飛上蒼穹,降下弧形屏障,阻擋異獸和地震的侵襲。”身邊的戰士對江至晚解釋著,“具體的,等到了營地再說吧,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荊州鼎,九座……是上古時代大禹的九州鼎麽?”江至晚呢喃。
相傳大禹將天下劃為九州,令每州貢青銅,鑄為九鼎,將每州的山川地理刻畫於鼎上,九鼎就做為九州的象征。
看那青銅鼎周圍是代表神明的紋路,中間便是山川大河的痕跡,雖然鼎身諸多傷痕,有些紋路上也有泥土包裹,但是大致輪廓依舊清晰可見。
看久了,江至晚甚至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呼嘯之聲!
他閉眼,感覺自己置身荒野,天高雲闊,時而有異獸揚蹄奔跑,有巨鳥遮天蔽日,上古先民構築起一座座部落,巫師求來天地異象!
江至晚覺得自己即將肋生雙翼,要在那片曠野中展翅翱翔!
“醒醒,別看!”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戰馬奔騰的鏗鏘之聲,把江至晚拉回現實。
“為什麽?”江至晚心中疑惑,剛才,他感覺自己即將領悟些什麽。
女人的聲音,伴隨著天穹狂風的呼嘯和澎湃的海潮,顯得無比空靈:“貪多嚼不爛……你無比特殊,我為你點燃智慧的火種,卻看不見你的極限在哪兒。”
“那麽你到底是誰?”江至晚問。
“克裏特族群啟蒙者,你未來的導師——帕拉斯·雅典娜。”女人重複了自己之前的話語。
江至晚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堅定東方文化的信仰者,忽然冒出一個西方美女導師,總感覺哪裏有些怪怪的。
而且他隻知道雅典娜,並不知道那個帕拉斯代表著什麽。
同時,他聽見邢菲和張震正在討論:“這鼎怎麽飛起來的?牛頓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吧?”
“之前那蟑螂……達爾文的棺材板已經被踹碎了,粘都粘不起來!”
“你說這上麵雕刻的是什麽,藏寶圖麽?”
“這鼎應該能賣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