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晚登上了觀景甲板,上船的刹那,一股刺激性氣味鑽入他的鼻腔。
有點像是血腥味,但又不完全是,甲板上的沙灘躺椅和遮陽傘七零八落。
遊輪甲板上的躺椅和陽傘一般都經過特殊的加固,能夠抵禦狂風和巨浪引發的船隻傾斜。
“巨獸侵襲導致船身不穩?”江至晚在心裏自言自語,“不像,很多陽傘和沙灘躺椅呈現破碎的狀態,這不是風浪能夠做到的,一定是什麽生物在搏殺的時候,扯碎了那些東西!”
江至晚低頭,從甲板上撿起一塊白色的帆布,拿過來,先看了看。
帆布是破碎的,而且不像是被刀切斷,它的碎裂的方式很不均勻,更像是被直接扯碎的。
想要把遊輪上遮陽傘的帆布給扯碎,那得多大的力量?
江至晚拿起另一塊帆布,向兩邊一扯,帆布張開發出“嘭”地一聲響,中心位置的粗纖維也在同時發出呲呲呲的聲響,估計再拉一下就徹底斷開了。
“2噸左右的力量拉不斷這帆布,估計需要2.8噸到3.6噸左右的力量。”江至晚預估了一下,自言自語。
他把帆布放在了鼻子底下聞了聞,一股刺鼻的氣溫令人作嘔,很顯然剛才那些氣味就是從帆布上發出來的。
背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江至晚稍稍側目,用餘光瞟了眼,是月矢春櫻。
她像是一隻野貓一般翻過船舷,輕巧地落在甲板上,隨意掃視了一眼甲板,就走到了江至晚的身後開口:“以現在的狀態,應該直接像戍邊人要一枚破壁藥劑。”
“我的狀態?破壁藥劑?”江至晚重複了一句。
“你的身體狀態處在荒與丘的交接處,肌肉已經互相交接成型,筋骨通達,差不多快到丘境了。人神有別,人無法直接通過修煉進行突破,所以需要姬疏影教授留下的破壁藥劑,打通荒與丘之間的壁壘。”月矢春櫻站在江至晚的身後,嘴角帶著那標誌性的微笑。
聽見母親的名字,江至晚的動作微微停了停。
父母的名字在戍邊人中應該不是什麽秘密,可是月矢春櫻這個新人為什麽會那麽了解呢?
大夏可從來都沒有對新人提起過江清淺和姬疏影,更沒有說過半點關於“破壁藥劑”的信息。
“看來,大夏並不認為三天內有新人能夠達到二階,所以什麽都沒有對你們說。”月矢春櫻伸手拿過江至晚手裏的破帆布,一邊說漫不經心地說,“但是江師弟你是個例外啊!”
“師弟?”江至晚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這是個什麽稱呼?”
“看來,災難發生得太快,時間太緊張了,戍邊人來不及跟你說清楚當年的事兒。”月矢春櫻把手伸進了領口,露出脖子下方白雪一般細膩的皮膚。
江至晚連忙把頭扭了過去。
一張放在有機玻璃相框裏的照片出現在了江至晚的麵前,照片有些年頭了,應該是膠卷衝印的,有著濃濃的膠片味。
這是一張十九個人在實驗室裏的合照,正中間坐著江橫槊,當時爺爺應該才60歲不到,精神奕奕。
左右兩側站著江清淺和姬疏影,其餘十六人一字排開,人種性別各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