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晚，別被仇恨衝昏了頭！”雅典娜發出一聲厲喝。

江至晚渾身一顫，他感覺自己爆棚的力量感正在快速消退，一股乏力感襲滿全身。

“你的心裏壓滿了仇恨，隨著受傷越多，戾氣越重，力量無休無止地增長，報仇的心也就愈發強烈，你會被仇恨吞沒的！”雅典娜輕聲細語，像是姐姐輕聲勸慰著弟弟。

她聲音裏的空靈與無力感似乎消失了，或許是在剛才的那一場大戰裏獲得了些生命的能量。

“不應該麽？”江至晚反問。

“誇父就是這麽死的。”雅典娜輕歎，用微不可察的聲音加了句，“或許這就是你的宿命，但我不願意……”

雅典娜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開口打斷江至晚這浴血的狀態，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人最容易控製啊！

讓他快速爆發自己所有的潛力，看看能不能挑戰造物主……如果他死了，那就趁早再換個宿主！

雅典娜原本就是這麽想的，但這一刻，她忍不住開口叫停。

“我會控製自己的。”江至晚說了聲，努力地直起身環顧四周。

他站在最後兩節車廂的中心，車廂上的乘客，他們還安靜地坐在座位上。

他們死了，成了一具具乾枯的屍體，枯萎的紅色脈絡還覆蓋在他們的身上，唐納德似乎在用這些人的生命作為能量供給與江至晚決戰。

無論江至晚殺不殺唐納德，這幾十個人的命運或許已經注定了。

“早點解脫，等人類勝了，投個好胎。”江至晚環顧身邊幾十具乾屍，表情淡漠地吐出一句。

這幾天，他看見太多死屍了，心裏翻不起一點浪花。

頭頂響起一陣巨響，抬頭，看見車廂頂部破開一個大洞，一個全身流淌黑色血液的人從天而降，活生生砸進地板。

那應該是被黑色流體侵蝕的人，他的胸口完全塌了下去。

張震用雙膝壓在他的胸口上落下，這一摔，就算是頭東北虎也得被活活震死！

膝蓋壓在對方胸口，從幾米高的地方落下，一擊斃命，這本來是一個很帥的動作。

但是麵前再站個江至晚，畫麵就顯得有些詭異。

看起來就好像是張震給江至晚跪了一個。

兩秒後，遠方的邢菲聽見了張震的大喊：“江至晚，你別跑，你跪一個還給我！”

江至晚跑在前麵，從路邊一具屍體上扒了件衣服下來給自己披上，嘴裏念叨著：“兄弟莫怪，你的外套也沒用了，回去給你燒點錢。”

江至晚一邊穿衣服，背後張震追著他大喊：“你叫我一聲爸爸，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邢菲搖了搖頭，歎口氣：“幼稚的男人啊。”

背後一個渾身黑色血管的男人猛然暴起撲來，邢菲頭也不回，反手一掌。

手中能夠發射七八根紫薇神箭的六芒星直接轟碎了他的腦袋，黑血也被藍紫色的火焰燃燒殆儘。

他們的這個車廂裏，到處都是屍體，斷了脖子的，前後分屍的。

在江至晚與神之子生死搏殺的幾分鍾裏，邢菲和張震聯手解決了那黑色流體附身的乘客。

這些失去了理智的人長出了黑色的利爪，連牙齒都變成了黑色的小鐮刀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