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出這個問題之前,江至晚內心裏已經知道了月矢春櫻的答案。
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的眼睛貼會在短時間內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他眼看著這個善良的出雲姑娘,滿懷欣喜地回到她的家鄉,踏上熟悉的街頭。ъìqυgΕtv.℃ǒΜ
然後在街頭崩潰,在自己家的慈善機構裏心如死灰,涅槃重生。
“這一刻,為了出雲出生入死的月矢春櫻,似乎已經死了。”謝城安小聲地對邢菲說。
“當然,這不亞於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親爹親媽給你從背後來了一刀。”邢菲說著進入物資倉庫,拿了兩塊九尺白布。
她細心地裁剪好,鋪在地麵上,張震和江至晚一前一後,將月矢雄彥的屍體抬起,放在白布上。
邢菲再用另一塊白布鋪在他的身上。
“下輩子,別做一個太好的人。”江至晚低聲輕語,用白布蓋住了月矢雄彥早已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
葉霜秋踢了腳怔怔出神的林染:“走吧,送我們的朋友去青山陵園,你開路!”
林染默默地低頭往前走,走到謝城安身邊的時候,輕輕問了句:“咱們校長,還好麽?”
謝城安微微錯愕,他和林染是同學,也有著一直解不開的矛盾。
這一路上,林染都沒怎麽跟他說話。
可能是看月矢雄彥的慘狀,想到了那個收養了幾十個孩子,又把那些孩子當做賺錢工具的武校校長了。
“工廠打螺絲呢,我給了他一點新幣,應該過得還不錯吧!”謝城安麵無表情。
“回去以後,把他的地址給我,我把之前行動賺到的新幣給他,算是兩清了。”林染回頭看了看白布蒙麵的月矢雄彥,“他和這位大叔沒法比,但對我多少還是有些授業之恩的,我不能欠他。”
林染子彈上膛,往樓梯下走,往青山陵園而去。
外麵的亂局還在繼續,這一路上哪都在打砸搶燒。
他們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戍邊人,他們看著他們手裏的槍,充滿了羨慕與嫉妒,但沒有人敢上前。
這一次月矢春櫻默然地看著那些搶劫的,和被搶的人。
她忽然覺得不認識眼前的新宿區了,她也見過大夏的城市在末日來臨時的亂局,很亂,很悲涼。
但是天災,並沒有帶來這樣的人禍。
人們在廢墟裏哭泣,哀嚎,自救。
然後用餘光不斷地瞥著地平線,等待那一抹綠,等待大夏鐵軍的到來!
而出雲的街頭,更像是惡獸出籠,那些被搶的人也不見得善良——他們隻是沒有爭搶的力量!
月矢春櫻可以預見他們的結局,卻不帶絲毫憐憫。
反倒是江至晚,他抓了幾個暴徒,用繩索把他們捆在一起,牽著他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你要把他們帶去青山陵園?”月矢春櫻問。
江至晚點了點頭。
“你想把他們帶給大夏去審判?”月矢春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槍,“就在這裏解決吧,別讓他們去大夏丟人現眼了!”
“他們有用!”江至晚說。
月矢春櫻上下打量著這幾個人,有的人滿身紋身,有的人打扮的文質彬彬。
但是剛才揮刀砍人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動作都是一樣的,不帶一絲的體麵。
江至晚沒有對月矢春櫻做過多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