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弄人……”唐寒抬頭看著頭頂的烏雲，忽然發出一聲冷笑，“我看戍邊人營房門口可是寫著——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就是用來給戰士打氣用的！”邢菲撇撇嘴，“這麽中二的話你也信？”

“當然信！”唐寒的聲調變高，“曾經大夏說什麽我都信！”

“他們說沒獲得傳承，也可以做英雄，於是我去做英雄了，結果被分配到運輸班，別人扛槍賺功勳，我就隻能開著各種各樣的大卡車到處接人。”

“他們說每個鐵軍都會得到妥善的安置，我特麽看見一個個戰友死了，現在都沒看見大多數人的名字出現在哪個電視頻道上。”

“電視上的名單，隻屬於你們傳承者！”

“他們說人人平等，我們六個班衝進魔獸環繞的體育館，隻為了救一個65歲的糟老頭子。”

邢菲低頭，默默地翻閱著手機裏唐寒的資料，資料顯示他確實參加過4次救援行動，其中有一次救援名單裏有一個叫“汪和平”的老人，是個導彈專家，揚州布衣書局的成員。

“咱們一個班，三個人天天在電視上播著名字。”唐寒的左手來回比劃，“反複地播，反複地播。”

“菲姐，你成名我不嫉妒，你又漂亮又酷，沒有末日，你也會是咱們那座城市裏的名人。”

“江至晚成名我也不嫉妒，他全家都為大夏捐軀了，我看著他一天天做完作業跑出去打工，深更半夜翻回來補覺。”

“就特麽那個張震，徹頭徹尾的花癡，舔狗，他憑什麽？！”

“我，唐寒，學習比他好，比他努力！戰場上我也不是沒有貢獻，我也拚命！他呢？”

“有人找到我，要我造假一個低溫現場，我拒絕了。”

“他說能讓張震身敗名裂，我考慮了一下。”

“最後他說能把我的手臂治好，我毫不猶豫。”

邢菲聽著耳邊撕心裂肺的吼聲，然後又慢慢平靜的自述，忍不住側目看了看唐寒發紅的雙眼：“這個問題……張震也問過自己，很多遍。”

“如果我告訴你，這就是命，你會不會接受不了？”

唐寒哼了聲，他顯然沒法接受。

“拋開幸運來說，張震的戰術水平一直在戍邊人的水準之上。”邢菲掰著手指頭，“徒步穿越，射擊，格鬥，我還真找不到他的短板……當然，也沒長處。”

“唯一的長處，是天賦比較好。”

邢菲側目看向唐寒：“對了，你說張震有什麽人神共憤的缺點麽？”

唐寒：“他個舔狗！”

“他也沒腳踏兩隻船，沒玩弄小姑娘的感情。”邢菲輕輕搖頭，“仔細想想，其實也是個普通人。”

“為什麽那些天賦異稟的人獲得了成功，我們覺得理所當然。”

“但是一個普通的身邊人異軍突起，我們開始憎恨了呢？”

邢菲用臂彎夾住唐寒的脖子：“傻小子，你到底是恨張震，還是恨那個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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