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流星,一青一白,從西南方向飆射而來,徑直插入帷幕。
那守禦大夏九州的帷幕,沒有對他們進行任何的阻攔,帷幕上泛起淡淡的漣漪,兩道光影徑直墜在東極島的戰場上。
那兩道光影,追在了紀元審判之前。
人們看見了兩身有些熟悉的服裝,大塊大塊的沙漠迷彩,那是戍邊人十年前的戰袍,看著很樸素。
現在的戍邊人早就用電子迷彩了,一身裝備精良且充滿科幻感,你都分不清到底是大夏還是北美。
一雙大手握住了江至晚手中的橫江槊。
隻剩半把橫江槊了,槊鋒早已被紀元審判摧毀,槊杆也碎裂了開來。
“血脈怎麽樣?”有個女人在江至晚的耳邊問。
聽見這句話的江至晚心中不斷震蕩,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但這個語氣太陌生了。
他想回頭看一看,被幾乎抽空生命力的身軀已經像是雕塑一樣,連脖子都扭不動了。
“好像已經激活了,能救!”男人的聲音斬釘截鐵。
說著,有一隻手拍向江至晚的胸口,另一隻手拍向他的脊背。
兩股力量在江至晚的心房前後不斷震蕩,江至晚聽見了心中一聲歎息。
一聲仿佛來自於震旦紀那麽久遠的歎息。
然後,江至晚覺得自己活了。
不僅僅是活了,他甚至在紀元審判裏抽取力量。
紀元審判好像是堰塞湖破了個口子,洶湧的能量向著江至晚傾瀉而下。
瞬間,把江至晚的身體灌滿,甚至比他之前的所有能量還要強上幾倍乃至幾十倍!
江至晚刹那間緊握橫江槊,他往前進了一步。
在紀元審判的壓製下,居然往前進了一步,他似乎完全不怕這種審判了!
他能感覺到,造物者審判不了他了!
“爸……媽……”江至晚的嘴裏,說出了兩個字。
兩個隻能在無數個夜晚,對著天空,對著睡夢喊出的字。
麵前的男女聽見江至晚的聲音,輕輕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清淺,姬疏影,十年沒見了……
“日薄……十八歲了……”姬疏影輕輕地說著,順手把橫江槊搶了過去。
整個東極島上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呼吸之間,一個個來自上古的血脈力量好像被生生喚醒了一般。
有大夏鐵軍,一個普通人,後背麻癢忽然生出雙翼。
有傳承者上一秒還感覺生機在紀元審判之下流逝,下一秒就感覺生機倒回,而且原本的傳承威力成倍增加。
程星淼雙手托著張震,冥海渡舟原本那幾十道觸手,此刻化作了一片半透明的黑色帷幕。
帷幕覆蓋直徑兩百米的範圍,這兩百米範圍內的傷員愈合速度快了數十倍。
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東極島上所有活著的人,幾乎是在刹那間變強!
江至晚驚詫地看著四周,紀元審判似乎對整個島嶼上的大夏人都失效了!
兩夫妻搶過破碎的橫江槊與大夏龍雀,用脊背頂開江至晚和黎星若,他們抬頭看著星雲璀璨。
梵天和雅典娜同時感覺到背後的氣氛有些緊張。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造物者發出低喝,“裂穀裏那幫蠢貨在乾什麽!”
他暴怒,整個天穹的雲盤旋在他身邊,天地仿佛要傾倒一般。
“你們活了,又能做什麽?”他發出聲音,讓整個揚州都聽得分明!
“能做什麽?”江清淺抬頭,直麵這片壓在整個揚州之上的星雲,舉起武器指向蒼穹:“造物使徒!”
“姬疏影,江清淺,代表大夏向你背後的那些紀元至尊宣戰!”
“至尊後裔,不容審判!”
帷幕之上,星雲不斷閃爍著。
他沒有臉,看不著臉色,但是江至晚能夠察覺他心中的震怒。
麵前兩人同時跨步上前,斬在紀元審判之上!
兩人的身後,形成一道隱隱虛影,一個人首蛇身的女人。
女媧。
不會錯的。
那就是女媧!
像是切豆腐一樣。
紀元審判,碎了。
炙熱的爆炸光芒刹那間照亮了整個東海,洶湧的能量好似波濤一般席卷著大地。
這些審判的力量,落在了大夏人的身上,反而淬煉著他們的肌肉,他們的內臟,他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