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萬古成昨(加更求月票)(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27 字 1個月前




第2102章 萬古成昨(加更求月票)

新出血河的這尊真君,長得靈秀俊俏,身穿水墨儒衫,衣上繡花繡草。【STO.COM,無錯章節閱讀】手持摺扇一柄,說不出的愜意風流。

他姿態瀟灑地走出血河,並不在意人們的視線,隻道了聲:「留下與我作文章!」

頭頂靈光衝天,織成錦繡。五指張開,遙遙一按——

他的力量橫跨真君廝殺的戰場,演現色澤潔白的文氣,倏然化作一隻紋理清晰的大手,撲向許希名。

掌如天覆,勢壓九霄。

負六尺長劍的許希名,現在隻有洞真層次的力量表現,當然沒有反抗的可能。

但他的麵上並無表情,甚至根本不看孟天海一眼,隻是看著薑望,平靜地道:「想通了,就直呼我名。」

然後就那麼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那隻文氣大手本來磅礴浩蕩,有摘星拿月之勢。一霎剛猛化輕柔,極其輕緩地拈住了命運薔薇。也不去追擊許希名,逕往血河回轉。

在這個過程裡,這位身穿水墨儒衫的男子,卻是對看向他的陳樸微微一笑:「鄙人是血河宗第五代宗主傅蘭亭,承蒙天下人抬愛,謬譽我為『治水第一人』!」

血河宗第五代宗主傅蘭亭,最早並非血河宗弟子。他是血河宗歷史上「讓賢」的代表事例之一。

出身龍門書院的他,文名天下傳,曾經也是風流一時的人物。

棄龍門而投血河,一度引起軒然大波。

但在繼任血河宗主之後,他屢止風波,多次鎮平禍水,憑藉自己卓異的表現,向世人證明了他的選擇——當然,現在已經知道,那都是孟天海的表演。

「傅蘭亭……」陳樸輕『嘖』了一聲,看著麵前的孟天海:「這五萬四千年來,你披著不同的人皮,貢獻了多少精彩大戲!在無人知曉的長夜,是否也在孤芳自賞呢?」

「精彩嗎?」孟天海輕輕一笑:「謬讚了,其實也有很多危險的時候。」

他們兩個明明在對耗道則,以對真君來說最殘酷、最凶險的方式角逐勝負,然而言語之間卻異常輕鬆,仿佛老友在閒聊。

陳樸道:「比如說?」

「比如說姒元當初東巡禍水,就差點發現了我的問題。」卻是正在與司玉安對決的霍士及開口:「那時候夏國在禍水擁有極大的話語權,真要開始調查,我很難藏得住。所幸當時他的主要目標在於奠定霸業。我提出禍水計劃,為他和薑述的決戰留一張底牌,他才沒有深究。現在想來,若當初贏的是姒元,我恐怕要提前暴露三十年!」

孟天海暴露真名,是因為霍士及演了一場以死脫身的大戲,引起陳樸等人的懷疑。

霍士及選擇假死脫身,是因為被齊國拿住了把柄,任意驅使,眼看著自身隱秘已經不能夠保住。

霍士及之所以被齊國拿住把柄,是因為他和夏襄帝姒元的禍水計劃。

而他之所以提出禍水計劃,是因為夏襄帝姒元最早發現了血河宗的不對勁!

今日一切,有跡可循。冥冥之中,似乎天定。

在大夏的雄圖霸業和血河宗的異常之間,夏襄帝選擇了暫且擱置後者。

當年的他,雖然察覺血河宗的異常,但一定沒有想到,這異常背後,是這麼巨大的問題。一代雄主,自然有徐徐圖之的自信。

他更不可能想到,他會在即將到來的傾國大戰裡一敗塗地,身死國滅,霸業成空。這一擱置,便再無期。

「薑述是好人啊,為我贏得了寶貴的三十五年時間。」傅蘭亭看向命運薔薇上串著的三個真人,讚不絕口:「還為我培養了兩份這麼卓越的食材!」

阮泅這時眸光一定,卻是已經止住命運之河的波瀾,於是騰出手來,拔下墨簪,遙遙一劃——

在傅蘭亭與命運薔薇之間,劃出一道浩瀚星河。那文氣大手拈花而走,速度極快,卻在星河之中遨遊,怎麼也抵達不到對岸。

官長青一言不發,帶劍撲至麵前。

阮泅麵容寧靜,持墨簪如匕,從容抵住劍鋒,隻道:「若有此心,何妨東赴臨淄,麵謝吾皇?」

「我會的!」霍士及席捲道術瀑流,轟擊不止,抽空應道:「待我超脫,定會東往,以謝薑述驅使之誼!」

傅蘭亭大袖一揮,結成文氣如白龍,便往星河欲舀花。

但這文龍才入河,星河便蕩漾起來,一時遼闊更幾倍。

阮泅這一道星河劃得隨意,卻大有文章!其中絕不僅僅是星力浩瀚而已,而是真正勾連了命運之河。所有外來的力量,都會牽動影響星河中的一切,便如命運河流的漣漪。

若不能真正把握其中規律,越想靠近,反而隻能越推遠。

傅蘭亭靜靜看了兩眼,長聲一笑:「你阮泅以身泅渡,我亦以身泅渡!」

索性往前踏步,直接道身涉足星河中。

陳樸注意到這一幕,不由得嘆了一聲:「龍門書院的化龍文氣最重才情,傅蘭亭即便被你吞食這麼多年,他的文氣仍然能見靈秀,天馬行空,不拘一格……孟天海,你毀了多少天驕,其中未必沒有可以成就超脫的人!」

孟天海淡然道:「世間英雄,獨有秉賦不能成。他們被我吞掉,隻能說明他們沒有超脫的氣運。古往今來,絕巔不計數,超脫證永恒,你真以為誰都有資格?」

大禮祭火靜靜焚燒,他們對在一起的手掌,血肉已焚儘,幾乎隻剩白骨。現在連骨頭也在消融。

這可是真身所在,衍道之軀!

但他們兩個人都視如不見。

陳樸沉聲道:「五萬年前禍水動盪,血河宗祖師獨鎮禍水一百零三天,枯竭而死,死後一身精血,化為血河,永隔於禍水之前……那時候,你就和無罪天人達成了交易麼?」

孽海三凶,曰菩提惡祖,曰混元邪仙,曰無罪天人。此三凶者,是禍水最強,位在絕巔之上。非大劫不出。

孟天海饒有興致:「為什麼是無罪天人?」

「何必明知故問?」陳樸道:「迄今為止,孽海三凶裡,隻有無罪天人,表現出了布長局的耐心。況且你還吞了傅蘭亭。」

「你很了解孽海三凶,但是你猜錯了。」孟天海搖了搖頭,語氣遺憾:「我說過,你雖然找到了我的名字,但是並沒有真正認識我。」

他這樣問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要同祂們交易?」

「我是人,人族的人。」他斬釘截鐵地道:「我時時刻刻都在跟祂們對抗,我隻會吞了祂們!我孟天海為求大道,或虧個人私德,但不虧人族大節!這五萬四千來,無論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在前台,我都是實打實地在治理禍水。我所做的一切,難道史筆未曾記?難道你們看不見?」

「不虧人族大節嗎?吞食天驕以自肥,斬人族未來以填你這艘破船,你說這是大節不虧?」陳樸看向星河中跋涉的傅蘭亭:「單便說傅蘭亭,他若未被你吞掉,以他的天資和創造力,或許是能夠推動時代進步的人。而你吞掉他,於人族又有何益?」

「我若超脫,便是人族大益!」孟天海說著,又哈哈大笑:「再者說,你以為傅蘭亭就是什麼好人?」

星河之中傅蘭亭亦回身,對著陳樸一笑:「這位書生朋友,感謝你對我的認可!我的確有些創造力,自問是個天才!

「世間流傳的我的道術,都是平庸的作品,不能體現我真正的創造。你可知我的瑰寶是什麼?」

他在星河之中瀟灑漫步,語氣輕鬆:「誠如霍士及所言,血河宗裡奪人根骨的秘法是我所創……我是真創造了這門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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