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也如紅顏不見老(最後一天求月票)(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77 字 1個月前




第2138章 也如紅顏不見老(最後一天求月票)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仿佛雲層在塌陷。【STO.COM,無錯章節閱讀】

永世聖冬峰的西北麵,有一塊巨大的峭壁。並非天然形成,乃是人力所削。

峭壁前懸停的那個人,隻是茫茫風雪中,極易被忽略的一個點。

但那身雪龍袍,又是如此地彰顯存在感。

而他負手看高崖,崖上刻字一行行。

筆鋒凜冽,如霜寒快刀,字曰——

噫籲嚱,西北凍雪四千年,飄飄何所似?

是江山萬裡翅不飛,歲月長河停霜鳥!

函穀關外擔書郎,一腔熱血在文章。

天京城內遊俠兒,呼為豎子掛長刀。

我見霜女歌白玉,不見老朽問青陶!

都知易碎如雪月,古往今來一鏡照。

豪傑知多少?

也如紅顏不見老!

……

「怎麼有閒情過來?」赤足薄衫的傅歡,穿風雪而至,出現在旁邊,也看了一眼崖上刻字,笑了笑:「還讀這個。」

洪君琰沒有回頭,仍然看著崖刻,讚道:「霜羽飛作雪,明月為鏡照古今。好景。好句。」

當年洪君琰被唐譽擊破道軀,逃回國後,宣稱道解而死。

傅歡便在極地天闕寫下了這一闋。

所謂「函穀關外擔書郎」,「天京城內遊俠兒」,都是他洪君琰。

他近距離感受過姬玉夙的風采,也曾見過建國前就已經聲名顯赫的嬴允年,而生出「大丈夫應如是」的雄心。在西北苦寒之地起兵,欲爭天下。

那些年的功過都成為歷史了,此時在此賞讀緬懷自己的悼詩,是頗有幾分微妙的。

傅歡沉默了一會,道:「我當時確實在想,如你真的死在當時,我是怎樣心情,便以此心佐酒,信手塗抹——好在那不是真的。」

「難怪情真意切,騙過了天下人!」洪君琰頗顯感慨。

傅歡皺起眉頭:「要說騙天下人,那也該說你吧?你才是主謀。」

「人生一知己,極寒四千年。這些年你辛苦了。」洪君琰道:「比起死去,活著更需要力量。」

傅歡道:「我倒是覺得,比起清醒地麵對這個世界,自陷於空茫而未知的等待,更需要勇氣。」

洪君琰笑道:「咱倆還需要這麼互相吹捧嗎?」

傅歡亦笑:「是你先的。」

「豪傑知多少?也如紅顏不見老!」洪君琰長嘆一聲:「你知我不肯平庸老去,所以孤注一擲在未來。但時光荏苒,歲月如歌,不見舊時人,也有後來者。這個時代已沒有太多機會。」

傅歡笑道:「當初是沒有機會,現在是沒有太多機會。進步很大!咱們的計劃大獲成功!」

洪君琰哈哈大笑,笑罷了,才道:「妖族羽禎之道,在於無限可能。我看那神霄一戰,也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咱們當務之急,還是提升軍隊戰鬥力,追上霸國強軍……咱們的術院落後霸國太多,那個太虛環錢,是否能用元石購買?價高無妨。這麼多年的積累,不是為了積累,花不出去就真成陪葬品了。」

「現在還不能。」傅歡搖頭:「等什麼時候太虛環錢可以在太虛行者之間流通,咱們的錢才能夠砸進去——太虛閣也許是沒有獲得足夠權柄,也許就是考慮到這種情況、才做出限製,現在太虛環錢隻在行者和幻境之間流動。」

洪君琰道:「捐贈的辦法呢?幫他們修太虛角樓,支持太虛閣的翻修……」

黎國先前所購買的太虛幻境名額,就是以捐建太虛幻境的名義進行。

傅歡攤了攤手:「每多一個太虛行者,太虛幻境就多一分力量,它的名額當然就好弄一些。太虛環錢則又不同。目前是這樣的,要獲得足夠的太虛環錢,購買每個人所獨有的【太虛玄章】,隻能通過做太虛任務。」

「還是晚了幾年啊。」洪君琰慨嘆一聲:「這太虛閣怎麼也該推個人進去。」

他又自己補充道:「但要是早個幾年,我歸來也更艱難。」

「佛宗東西兩聖地,都沒撈到名額。天下諸多大宗,徒勞觀望。無論魏宋盛國,也都隻有旁觀的份……」傅歡隨口戳破:「說起來這些事情,你過問一聲也就罷了,當初你也沒有抓得這麼細啊,用不著三千八百年後再開始事必躬親吧?」

「黎朝新立,併入的五國各開一教區,官銜職司都要重新分配……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洪君琰笑了笑:「我來聖冬峰一趟,總要找點事情跟你聊聊,不能光敘舊啊。不然豈不是不務正業的昏君典範?」

傅歡道:「在這新春佳節,丟下滿朝文武,丟下新年之圖畫,來到這隻有冰雪的絕巔,閒得讀紀念自己的悼詩……這很難評價。」

黎國太祖威嚴深重,百官很少能看到他笑,在這聖冬峰,笑容卻是幾乎沒有消失過。

他真就一邊閒聊,一邊夾雜幾句國家事務:「虞淵長城已經動工,練兵也不在朝夕,魏青鵬還帶著騎軍在虞淵撒歡,孟令瀟和關道權一起梳理教務,我倒也沒有太多要分心……謝哀現在怎麼樣了?黎國年輕一代,現在也就看她能不能撐得起一點場麵了。」

傅歡道:「她現在進境很快,明年三月之前必然神臨。有冬皇這段經歷,又有三生蘭因花的花瓣改塑道身,洞真的機會也很大。衍道的話……隻能看她自己造化。除了李一、薑望等少數幾人,誰又能說必成呢?」

「礪真教區的竇養愚,契遼教區的耶律止呢?」洪君琰又問。

傅歡很直接:「撐個一般情況下的場麵沒問題,撐起你想要的場麵就沒什麼希望。」

竇養愚是原真國天驕,參與過道歷三九一九年黃河之會的外樓場,被荊國中山渭孫當場打殘,慘遭淘汰。

而原遼國天驕耶律止,也是上了觀河台的……被黃舍利一杵砸塌了半邊臉。

傅歡在新興的黎國裡,並未占據任何實權職務,他早就脫出國勢,自歸偉力,是獨立的衍道強者。洪君琰封了他一個國師,幾乎就是掛名。

但他雖不享國勢,卻還是為黎國操碎了心。

謝哀、竇養愚、耶律止,現在都是跟著他修行。

以前需要他守虞淵,防外敵,穩社稷,現在隻用打坐教徒弟,用洪君琰的話來說——就差退休養老了,還待如何?

「是時候培養更年輕的人了,不惜一切代價的培養。」洪君琰道:「下一屆黃河之會對咱們來說很重要。」

「我之前也在做這樣的工作,但彼時人才有限。現在是時間有限。」傅歡道:「黃河河段的汛期一般不超過十五年,不低於十年。上一屆黃河之會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年。也就是說,還有最少三年,最多八年的時間。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可能要再等一屆,才能有些成果。」

「等不了了。」洪君琰道:「若不能通過這一屆黃河之會在萬妖之門後有所分配,到時候我也隻能親自領兵去妖界拓荒。損耗且不去說,收獲也很看運氣。」

傅歡道:「我看最近的政策一直在鼓勵生育,又全國遴選根骨極佳的嬰兒,由朝廷出資、集中培養,你這是為下一屆太虛閣員做準備啊……是不是太早了?」

洪君琰明白,傅歡的意思是說,神霄戰爭那一關還沒過,精力不要過多分散。但他道:「我隻擔心太晚!」

要大踏步往前走,且每一步都獲得堅實的成功,才能抵達理想的彼岸。因為所求太大。

傅歡一時沒有說話。

「還有一件事情,始終叫我記掛。」洪君琰隨口道:「偷天府的納蘭隆之,那時候偷了冬皇一件東西。他偷走的是什麼?冬皇當時明明非常著緊,四處追殺。但後來寧道汝成功修真,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嬴允年成功超脫,對此也隻字不提。是祂已經不在意了,還是說,這亦是另外一種成全?」

傅歡道:「既然偷天府沒有出來乾擾咱們,咱們就不必深究。」

洪君琰道:「你當初說你在一本書裡遇到了偷天府的蒲順庵,那本書我都翻爛了,也沒見著。書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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