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多少行人望天愁(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32 字 1個月前




第2141章 多少行人望天愁

轉進禮殿,獨坐品茗的女子抬起頭來,黑紗遮麵,隻流動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睛。(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STO.COM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龍伯機隱約嗅到幽香,但仔細去尋,卻又尋不見。

它就像是心頭稍縱即逝的恍惚,確然存在過,也確然失去了。

罪過……這一眼,道心難穩。

此人實力,深不可測,不愧是心香第一。

龍伯機心思數轉,踏出第二步,已然鎮定下來。作為司命真人的唯一真傳,開始思考南鬥殿與三分香氣樓合作的可能。

「龍某剛剛在司命殿受師尊訓誡,勞昧月姑娘於此久候,實在失敬。」龍伯機扶了扶道冠,很有風度地坐下來。

耳邊聽得慵懶的聲音——「三分香氣樓有求於貴宗,等一個時辰一刻鐘又二十息……算得了什麼?」

似嗔似怨,似龍伯機窘迫的心情。「……抱歉。」

「說什麼呢。」作為訪客的昧月輕聲一笑:「咱們兩家同氣連枝,我豈會計較這些?」

「自然,自然。」龍伯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頓住:「這同氣連枝,從何說起啊?」

昧月語調悠然:「同在南域,豈非連枝?同樣都要受楚國的氣,豈非同氣?」

「楚國可沒有給我們氣受。」龍伯機笑道:「南鬥殿屹立南域多年,與楚國向來交好,當年景文帝會盟天下,諸侯皆至,獨楚太祖舉旗於南境,震驚現世,我們南鬥殿也是支持的——」

「這些話應該說給楚國人聽,而不是說給我聽。」昧月笑著打斷:「我記得很清楚,就怕楚人不記得……你說呢?」

龍伯機也便停下官麵話,慢慢地坐住了:「聊了這麼久,還不知昧月姑娘的來意。」

「龍兄是個直爽人,那我也直言不諱了。」昧月端坐在那裡,聲音慢條斯理,有一種慢慢敲打心窗的感覺:「四年前三分香氣樓離開楚國,走得匆忙,一些應該帶走的東西沒有帶走。現在我們打算拿回來,希望南鬥殿能夠給予一點幫助。」

龍伯機按住心跳,笑了:「此事絕無可能。南鬥殿絕不會因為你們三分香氣樓,而站到楚國的對立麵。」

昧月訝道:「你們本來不在對立麵嗎?當初淮國公府對貴宗易勝鋒發出無限製逐殺令,可沒有顧慮過你們南鬥殿的感受。」

「那是私人恩怨。」龍伯機心平氣和地道:「昧月姑娘有所不知。薑望你可知?太虛閣裡那一個。他與鄙宗易勝鋒乃是童年好友,但兩人因事結仇,怨恨不消,累月經年。而薑望同淮國公府交好,故而推動那次逐殺。矛盾的範圍隻局限在薑望與易勝鋒,最多是七殺殿和淮國公府……並不會影響南鬥殿和楚廷的關係。」

「龍兄劍術定然不凡。」昧月讚道:「這切得我眼花繚亂的。大楚淮國公府逐殺南鬥殿真傳弟子,好像還真是沒什麼影響呢!」

龍伯機仿佛聽不出這話裡的嘲諷,隻道了聲:「過獎。龍某劍術還成!」

「不需要南鬥殿站到楚國的對立麵,不需要你們入楚做任何事情。」昧月慢慢地道:「我們在楚國有朋友,他們會安排好一切。你們隻需要在東西送出楚國後,接一下手。可以說沒有任何風險。」

龍伯機平靜地道:「不是不入楚,就不會被追究的。楚天子從不以寬宏著稱。」

「一成。」昧月定聲道:「所有你們接手的物資,你們可以當場抽走一成。這是三分香氣樓的誠意。」

龍伯機想了想:「不知道你們要運什麼物資呢?你們的朋友神通廣大,能夠運出楚國,卻運不出南域麼?」

「要運什麼物資,在合作談成之前,自然不能說。我們的朋友也不是送不出南域,是我們三分香氣樓,要在這件事情裡,減少朋友們的風險。」昧月認真地道:「一段路,一段人,在哪裡出事,就停在哪裡,絕不牽累。說白了,我今天是來和南鬥殿交朋友的,這是兩宗之間的第一次合作,絕不是最後一次。」

龍伯機想了想:「我需要考慮一下。」

「兩成。」昧月道。

龍伯機道:「這件事情,我需要和師長商量。」

昧月瞧著他:「我成為心香第一還沒有幾年,此次楚地事務,便全權負責。久聞龍兄大名,是南鬥殿第一天驕,怎麼竟做不得這點主?」

有些法子之所以老套,是因為它好用。但龍伯機顯然不受這激將法影響。

「自入此殿,我心跳就沒平穩過。怎敢做決定?」龍伯機笑了笑:「人不怕不理智,不怕不聰明,怕不自知啊。」

昧月悠然道:「所謂自知者明。我看你是既理智,又聰明。」

龍伯機臉上笑意不變:「即便昧月姑娘這樣誇讚我,我還是要跟師長商量的。」

「三成。」昧月定聲道:「這是我權責範圍內的極限,也是三分香氣樓最大的誠意。」

龍伯機訝道:「怎麼還沒等我商量之後來回話,昧月姑娘就已經加注?」

昧月輕聲一笑:「些許小事,不值當讓司命真人反覆聆聽。故我拿出底價,成與不成,都不叨擾更多……免傷龍兄之意。」

這忽起的輕笑很是無意,但仿佛帶著鉤子,勾著人的魂兒往天上走。

龍伯機定了定神:「昧月姑娘還真是……體貼。」

昧月笑道:「三分香氣樓辦事的風格就是如此,交朋友,要為朋友著想。往後相處著,南鬥殿自然能知。」

龍伯機並不表態,行過道禮:「姑娘稍候,龍某去去就來。」

昧月的表情藏在麵紗下,但眼神卻飄遠。

篤篤篤,篤篤篤。

龍伯機走後,禮殿之中便響起這樣規律的聲音。

是塗著紅色蔻丹的柔軟手指,在扶手上輕輕叩響。

那仿佛,一種心跳的頻率。

……

……

篤篤篤,篤篤篤。

「我說你別敲了。」薑望忍不住道:「讓你寫篇文章你那麼費勁呢?字沒擠出來幾個,毛筆快給你敲爛了!你練的是打鼓啊?」

書桌前的少女明眸皓齒,穿著湖綠色襦裙,微垂著半長的頭發,十分的清新,又極漂亮。聞言很不服氣:「我在構思,構思你懂不?吟安一個字,撚斷數莖須!你以為寫文章跟你耍劍術似的那麼容易啊?它不是咬咬牙就能多比劃幾下的!」

在雲城過了除夕,薑安安便跟著兄長來星月原玩耍,順便看看自家的酒樓。

本來青雨姐姐也要一起來,但葉伯伯突然生了病,需要人照顧,就沒來成。

她薑安安不是個沒良心的,也想要照顧葉伯伯哩,但葉伯伯看到她熬的藥,便讓她來星月原玩一陣子,說什麼自己還沒到那一天……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但說好的來星月原玩耍,怎麼抵達的第一天就要讀書呢?

好,第一天我薑安安忍了。等到第二天,第三天,薑望非但沒有適可而止,反而變本加厲,現在還要寫文章!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她薑安安必須要發起正義的反擊!

薑真人看著自己進入叛逆期的妹妹,也很是頭疼,小時候多可愛多聽話,唉,軟糯軟糯的。現在讓寫篇文章,都還頂嘴。還背詩來頂嘴!

「耍劍術容易是吧?」他冷笑一聲:「從明天開始,劍術課加練一個時辰,我要看看你有多容易!」

薑安安氣鼓鼓但很有條理地道:「說好過年讓我休息呢?除夕那晚星月為證,當著葉伯伯的麵,青雨姐姐、祝哥哥、向哥哥都在場,你堂堂太虛閣員,不會連自己的親妹妹都騙吧?」

「今天都正月二十七了!」薑真人像所有恨鐵不成鋼的家長那樣焦躁:「還想放養你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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